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一聲輕笑,打破了寂靜。
隨著笑聲,一道白影一閃,剛才一直站在屋頂,曬著太陽,看著戰局的白衣中年人,已經消失,幾平就在同一時間,他的人便已出現在容若面前。
四周傳來一陣喝彩:“好輕功。”
中年人身著白色長衫,手裡那把和容若手中一樣不合時宜也不合時令的摺扇,也悠悠地扇著風,對著容若笑道:“在下風乘雲,一生別無所長,只在輕功一道上,小有成就,不知容公子可願指教一二。”
性德在容若耳邊輕輕解釋:“風乘雲,人稱‘千里追風’,楚國之中輕功排名在第五位。來去如風,倏忽萬變,雖然武功不能算太高,但憑著輕功,獨步天下,無人可制。”
容若點了點頭,這人自恃輕功高明,在見到毒術好的藍夫人和武功高的萬千鈞雙雙受挫之後,還敢跑來挑戰,若是自己讓他贏了,這風頭可就叫他出盡了。
心中好幾個念頭一轉,容若已笑嘻嘻起身道:“久聞風兄輕功高明,當世難尋,能得風兄青眼,實是在下之幸,既有風兄如此高人賜教,我豈敢推辭。”
他目光四下一掃,伸手一指水池:“這裡倒是一處練輕功的好地方。”
風乘雲點頭微笑:“正是。”
像練武的人家,池塘湖水,往往都是練輕功的好地方,打著樁子,讓人騰挪來去,獨獨此處,池塘裡豎的居然都是一根根的竹竿。
竹竿細且易折,極難著力,的確是考驗輕功造詣的好東西。
二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飛身而起。白衣飄然,往那池水處撩去。
兩人都往池水正中心,最高的一處竹竿上搶去。
風乘雲輕功絕佳,容若的武功雖見不得人,輕功卻得天下第一高手的點撥,無論步法、身法、心法都是一等一的好,居然搶了個肩並肩。
眼看著一齊落下去,小小竹竿,只能立一足,又怎有地方讓兩個人落腳。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等著看,最後一晰落足之時,二人的交手相爭。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電光石火之間,一招判輸贏,確是極刺激的事。
可是讓所有人失望的是,根本沒有什麼快招進擊,迅疾還擊,容若不過抬起扇子扇兩下,而風乘雲則雙臂微振,往側撩去。
容若已是一足單立,高高站在了池塘中心高有數丈的竹竿上。因為站得太高,放眼四望,整個明月居盡在眼底,就是前街后街,左弄右巷也看得清清楚楚。
同樣,明月居中,前院後院,明月居外,走路的行人,開店的老闆,就連街角賣茶葉蛋的老太太都仰著脖子瞪著眼,又是驚又是奇,又是羨慕又是佩服地看過來。
容若心中大覺滿意,自感風采動濟州,越發搖得扇子生風,衝著風乘雲笑嘻嘻道:“多謝容讓。”
風乘雲臉色鐵青,神色極為難看,半點高手風範全無。
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他剛才想要出招與容若搶位時,容若一抬扇子,冷喝一聲:“看暗器。”
風乘雲本來就忌他的武功毒術,這麼可怕的人,放出的暗器豈非更可怕,這心間一凜,即時遠遠撩開,以求安全,待得定睛看時,哪有什麼暗器的影子。
他氣得直欲吐血,恨恨瞪著容若:“容公子,你好詐術!”
容若展開小白兔般的無辜笑容:“你我比的是輕功,我怎會用暗器,豈非勝之不武。方才說笑,風兄切勿介意。”
風乘雲哼了一聲,聲音還沒有傳到,人已撩到面前,這人的輕功倒似比聲音還快。
容若不敢輕敵,飄身後掠。
兩個人就在那池中的竹竿上,倏忽來去,飄撩如風。
一個白衣素雅,一個錦衣高華,身形追風似電,快得讓人眼不稍盼,偏又優美如仙子飛天,雅緻高標。
在場都是高手,自然知道這等輕功,出類撥萃。
且不論這身法之快絕,步法之精妙,來去之從容,進退之安然,只是就靠那小小竹竿借力,騰挪閃躍,就不是易事。
在場各人自忖,或是光論身法,勉強應付,或是光以竹借力,還能支援,但既要用這等微小易折的落足點借力,又要同時展盡身法與另一輕功高絕之人鬥法,卻真是沒幾個人可以做得到。
容若仗著一向輕功學得好,從性德那學來的都是天下稱絕的輕身術,暫時竟還真能與風乘雲鬥個旗鼓相當。
可知道他的人都清楚,輕功再好,沒有深厚的內力打根基,他也支援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