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蘇意娘笑語輕柔,卻又殺機畢露,天大的重責,就讓她這樣輕飄飄壓在董嫣然身上。
相思劫發作的時間,不過轉瞬,若不能立下決斷,容若必然身死。
此時董嫣然與蘇意娘對峙,稍稍失神,自己也是落敗身死的命運。蘇意娘得勝與容若交歡,容若必為情絲所縛;董嫣然若得勝,無人與容若交歡,容若亦是必死無疑。
這樣一來,她束手束腳,蘇意娘卻可放手而為。
但董嫣然神色之間,竟仍只是淡淡,唇邊悠然微笑,毫無改變。
就連蘇意娘看似輕閒,心中也不由驚異,她竟然全不在意容若的生死嗎?
“既是如此,也是他的命定,我已盡力,便可無憾,我一路護他,不過是奉父之命而行。這男子全無出眾之處,若長留於世,反是楚國變亂禍根,若是就此而死,亦非憾事。我只要能阻止你,將大楚國名義上的君王納於控制之中,已是對得起老父,對得起大楚。”
容若在暈迷中忽然發出慘叫,整個身體不斷顫抖,在地上來回滾動起來。
相思之劫,竟連失去意識的人,也承受不了相思苦痛。
董嫣然平和的話語一窒,本來如行雲流水的氣息突然一斷,空明境界立時失守。
蘇意娘輕笑一聲,右手五指彈出,姿勢美妙,如天女拈花。
“好妹妹,原來你比我想像中更加關心他,姐姐險些叫你騙過了。”
勁風忽起,奇怪的是,燭火不帶一絲搖晃,紙窗上映出兩個曼妙無比的身影,在狹小的空間裡,恍若神女飛天的身姿。
這樣的美麗裡,所含的無情殺機,卻唯有天上明月,才可以看得清楚。
把肖鶯兒還有其他的日月堂弟子一一安排好住所,凝香、侍月也有些累了,又吩咐其他下人各自下去休息,還叮嚀幾個人好好注意日月堂眾人,她們這才笑著說著往閒雲居去。
雖說這一番忙亂,也用去大半個時辰,也許容若已經睡了,但既然容若已經回來,她們身為婢女,總要去確認一番,才好自行安睡。
到了閒雲居前,見燈火依舊,窗前卻沒有人影,二人不由相望一眼。
“公子怎麼睡了還不滅燈啊!”
“這燈油火蠟,雖是小錢,只怕一不小心,就成火患了。”
二人一起上前,推門。
門竟然沒有閂,一推就開。
二人相顧搖搖頭,一齊進門。
前堂燭照如明,地上竟全是破碎的衣物,分明是被手撕破的。
凝香駭然要叫,卻又急急拿手掩了口,侍月臉色慘然,她們都認得,這是蘇意孃的衣裳。
只這一耽誤,已聽得裡頭隱約的聲息,重重的喘息,還有那激烈到,連床都震動的聲音。
侍月深吸一口氣,悄悄轉過屏風,往裡一看,鴦帳中,被翻紅浪,兩個人影翻翻起起,竟是難解難分。
侍月微微有些顫抖,悄悄地退了出來。
凝香輕輕拉她一下,侍月搖搖頭,也不說話,和凝香一同輕手輕腳地出來,悄悄關上門,一聲不吭地離去了。
月華如水,千萬年來,人間一切恩怨情仇,成王敗寇,於明月來說,都如水過石上,不留痕跡。
今夕何夕,明月又自無言,看紅塵人間,一道倩影,乘著月色,輕盈起落,飄忽來去,無聲無息,進入逸園。
穿花柳,過池塘,她非常熟悉地往一個方向去,當前方傳來腳步聲時,輕盈盈閃到石後,然後,夜風把前方兩個女子的對話,傳到了她的耳邊。
“侍月,你看到公子與蘇姑娘成了歡好,心裡難過,也別悶著啊!”
石後的身影一僵,忽然不動了。
“凝香,我是心裡有些堵,不過,你別為我擔心,一會子就過去了。公子是什麼身分的人,他雖對夫人一心一意,但就是收幾個姬妾在旁,誰能說他不對?蘇姑娘是濟州名妓,據說還是清白之身未破的清倌,當日本來謝公子就是把她當侍姬送給公子的,早早晚晚,也是要侍,有什麼稀奇,也只有這樣的人,才不委屈了公子。”
凝香低嘆:“侍月,說起來,這倒也是好事。以往公子眼中心中,只得夫人一個,雖說他身分高貴,卻似毫無風月之念,比起普通富家子,通房丫頭都好幾個,咱們公子不知多麼潔身自好,這樣固然是讓人敬重,只是傳出去了,怕人家不是說公子有毛病,就要說夫人好妒不賢了。便是你一腔的心思,也不過扔到水裡。而今他既有了蘇姑娘,說不定以後又要有別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