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個……不是那個誰麼?”
疾步嘎然而止,我撅撇了一下嘴,暗暗將可惡的老十於心中默咒了多遍,只聽靴聲漸進,才展開笑顏,轉過了身,同雨苓一起向眾人請安。
八阿哥瞥了眼我一側的雨苓,淡笑著道;“那日本是一場誤會,內子生性傲急,恐有得罪,還望海量包涵。”身後的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皆是興味盎然地望向我,既然如今人家賢王開口,那非得做出個高姿態來。
“八爺,”我微欠了欠了身,衝著他釋懷一笑,答道:“您如此是折煞靖暉了,既是一場誤會,那就一笑泯之,何必再耿耿於懷呢?”他微頜了頜首,倒是坦然笑道:“所言極是啊!”卻忽地又垂低下眼眸,自嘆輕語道:“可惜了,本以為你們性情都如此率直 ,該是會成為閨中蜜友,卻……”說完,自是澀澀一笑。我一咋舌,糾著眉頭,心裡連連嘆道:八爺啊!八爺!您還真是會異想天開語,出驚人,讓我和八福晉做閨中蜜友,是想目睹彗星撞地球的火花四濺麼,你為何不乾脆娶我回去,那我保管你家府雞飛狗跳,永無寧日。想到此處,自己竟忍不住掩嘴低笑起來,這一笑倒是驅走了多日來心中的鬱悒。
“笑什麼呢?”十阿哥探過頭來,睜瞪著如牛大眼,究問道。
“啊!?”我一抬頭,有幾分猝手不及。“八哥,九哥,十哥。”胤禎一個箭步擋在我身前,拱手向列位兄長作揖,道:“我還要去額娘那兒請安,在這兒就此拜別。”他轉而對我挑眉一笑,“你與我同行麼?”“恩!”我笑應著點了點頭。
天空又飄起了點點的雪花,俏皮的雪絮穿過樹枝,被樹梢牽住所有的心事。我將手從厚厚的裘衣中伸出,一片雪花翩翩而落卻在接觸到手腕那道淡痕的那一霎那,變成了一滴晶瑩的眼淚。
胤禎俯下身子,隨手就碎雪捻成一個雪球;手臂一揚,雪球激射而出,精準地擊中樹稍,枝頭蔌蔌作響,厚重的積雪搖曳著紛紛落地。“呵……!”我破顏輕笑了一聲。胤禎用那清澄如水的黑眸,望向我笑著道:“就該是這樣的笑,笑起來才漂亮?”
我嗔瞥了他一眼,拉上了雨苓繼續前行。胤禎大步追趕上來,側身走在我一旁,問道:“最近怎麼啦?好象每次見你眉宇緊鎖著,滿腹心事的樣子?上次叫你一起去什剎海看八旗劃冰也不去?難得出宮溜達的機會白白錯過?”
我站定了,衝口而出:“你以為是我不想去麼,還不是怕……”
“怕什麼?”胤禎虛挑了挑眉追問道。
“怕冷!“我瞪著他一眼,沒好氣地回道,隨即將大氅的風兜攏了攏,縮卷著脖子,繼續邁步前行。“怕冷?!”他朗朗大笑,“你又不是屬蛇的,還冬眠不成,怎麼如此怕冷,不是還在歸化城裡呆過幾年麼,那裡可比這兒苦寒多了,你現在的樣子可一點不像滿蒙的姑娘家。”
胤禎絮絮叨叨地在耳畔說著,好似我的理由真有那麼過分的牽強。我斜睨他一眼,沒有再言語,只是緊步向著永和宮而去。
一掀簾子,一股濃濃的暖氣撲面而來,屋裡燻著麝香,只是那香味中仿約夾雜著一份淡淡的熟悉甘幽。德妃倚躺在暖坑之上,貼身的宮女晴月正坐在腳踏上為捶著腿 ,水墨屏風相隔的那一端四爺胤禛正手捧茶杯,微眯著眼眸輕呷了口杯中的香茗。 本來依稀談論著什麼,待見我和十四雙雙進了屋,便擱下了話題。我隨即發現那冷凝如幽的眸光正直直地停留在我的身上,心中不禁一凜。不待多加思索,刻意繞過了目光走到了十四的另一側,與十四一起向德妃還有他請安行禮。
“十八阿哥可好?”德妃淡笑著望向我。我垂首斂目,低聲地道:“娘娘且寬心,十八阿哥已無大礙,密嬪娘娘擢靖暉替她代為向您問好!”德妃見我一副腫怔不安的模樣,倒是蹙眉關切地詢問道:“這丫頭,今日怎麼啦,一進屋就臉色發白,是不是病了?”“哦!沒!睫毛輕顫了顫,我急急地答道。
不是生病卻是心病。
“你們啊,”德妃淡嘆了一聲,幽幽地道:“你們可別仗著年輕疏忽了身子,這才過了年,胤祥就受了傷了,都不懂得好生照料著自己,儘讓我這做額孃的操心!”
受傷?!心陡然一落,勉力自持著常態。
“十三哥受傷了?”胤禎也是一臉詫異地望向德妃。“諧是折了手腕,太醫瞧過了沒大礙,可也畢竟是傷筋動骨了,”德妃說著轉了眼,望向胤禛,“讓他好生照料著自己,不必日日來請安了。雖是助人也得顧及自己皇子的身份,這萬一有個閃失的,誰擔待得起!不僅僅是胤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