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並不熟悉的人擺出親切的面孔……也許都是一樣的,也許她還不如欣然她們。工作越久,她就越像她討厭的樣子,自私、刻板、唯利是圖,會利用法律的漏洞……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與何秋容沒有任何關係。她聽欣然勸她膽子大些時,常暗暗想笑,變得太膽大也見得是什麼好事。
等她病好了,欣然一有什麼新鮮玩意兒,總叫她一起去,她卻都推辭了,不想沾什麼熱鬧。她只想平靜地生活下去。
次數多了,也有動心的時候,她也呆悶了。可是就因為這半吊子的好奇,給她惹了大麻煩,讓她往後每每想起都感慨萬分。
☆、被休獨居
一日,她送新曬的花茶到欣然院裡,明明是事先約好的時間卻不見她屋裡有人,倒是桌上留著張字條,寫的某個院落的名稱。又玩什麼,她想,有了想去的念頭。支開下人,她偷偷一個人去了字條上的地方,一心以為是欣然又有了什麼鬼點子。
那是一個極僻靜的院子,平時沒有人過來。
推開虛掩的門,裡面黑乎乎的,明明是白天卻暗得很。她還沒有看清屋裡的擺設,就有人從後面抱她。
響在她腦後急促的呼吸,讓她的心沉了下去,難道是被欣然算計了?等發現那人是意識不清的尉遲楠時,她有幾分明白了。真不該好奇的,她想,竟然入了替別人設的局裡代人受過。她不怨別人,只怨自己。跟尉遲楠也好,跟唐和磊也好,都無所謂,雖這樣想著,她心裡多少還是委屈,尤其是聽著他喃喃叫著別人的名字時。為什麼她得忍受這樣的傷害!她不該在這裡的,不該在這個院子,這個時代,這個空間……她原本有更溫暖的懷抱,可是那時她放棄了,還覺得不是她的反正也是留不住的。她只想工作,自己踏踏實實打拼累積的東西才是她愛的,可是都突然失去了。現在這些不是她的她也不曾希望的,卻硬塞進她的生命。她被扔到這個錯誤的地方,拖著病弱的身子,還得遇到這樣的事。這份痛苦是排遣不開的……
漫長的折磨,長的讓她生出太多情緒來,長的讓真正的她也懦弱起來……模糊的視線中,她總算看到了踢開的門後面震怒的和磊。罷了罷了,都由它去吧,她想,意識再撐不住昏了過去,若再醒來時能成為另一個人,倒也是好的。
也不知幾日後,她總算是醒了。身體的痠痛還在,證明她還是秋容,她的確遭遇了任何女子都難承受的事。床旁站著的人紅腫了一雙眼倒還認得出是欣然,她的丫頭們也都在。到底不能輕易解脫呀,她想。
“秋容姐,是我連累了你……”欣然握著她的手痛哭不止。
她不語,只是偏過頭,默然看著床單。以後要何從何去呢,這裡是呆不下去了。她盤算著,靜靜休養,零星聽著事情原由。是大夫人設的局,那個賢惠得體的女子終也不過是如此,欣然也來了沒多久就忍不下了,她也知道欣然是唐和磊的真愛。聽說她是尉遲楠的表姐,才有機會讓尉遲楠中毒。唐和磊休了她,這是必然了,這之後他和欣然幸福快樂的生活也是必然的。她離開這裡也成了必然。
在醒了十天後,她打破沉默,開口說,“欣然,你讓他給我一封休書吧。”
這十天,她們一直守著她,怕她尋了短。她不說話,她們也不知她的心思,可她一開口就說這個,讓她們又難過起來。
“他不會休你的,我也不會讓他休。你可以一直是三夫人。”欣然紅著眼固執地說。
“巧兒,你去,若他肯來,我便再求他幾件事。若他不肯來,你就把休書帶來。若都不行,我也不願苟活。”她淡淡地說,倒不會真的去尋死。
她的恐嚇還是有用的。
“我去。”欣然哽咽道,知道秋容決心已定,再勸也沒有用。
和磊到底還是讓欣然勸來了。他也不知拿秋容怎麼辦好,論家法是容不下她了,但這事又不能怪她。
“你不必離開,可以一直呆在這裡。”他說,若只這樣照顧她一生,也沒有關係,欣然也不會介意。
“讓妾身到農莊去吧。雖讓夫君蒙羞,但少不得還要勞您照應,實在慚愧。一紙休書,就當是讓我安心吧。”
聽她這樣說,和磊竟找不到話反駁,只得照她的意思去做。
秋容就這麼搬出了唐家堡,婉拒了派給她的侍女,一個人住到唐家堡南方的農莊裡。說是農莊,其實是一大片唐家的田地,租種田地的人和一些其他營生的人組成了一個小小的村落。
那裡和唐家堡一樣地處蘇城,地方卻偏得很,要走半個時辰才能到鎮上。鎮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