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成粉,好像一個滿天星斗的夜,這是幸運兒的夜。這些高貴的老爺呀,在他們中間也有區別。男爵沒有得到准許,不能跟子爵一塊兒洗澡。就是這些了不起的東西捍衛了我們的國家。一個國家裡的老百姓有二十五個公爵,五個侯爵,七十六個伯爵,九個子爵,六十一個男爵,一共是一百七十六個爵士,有的稱作‘殿下’,有的稱作‘閣下’,嘿!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啊才除此之外,如果這兒那兒有幾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那有什麼關係,人世間總不是萬事美滿的。有衣衫襤褸的人,不錯,難道你沒有看見穿紅戴綠的人嗎?有窮有富,兩相抵消。總得有些事情建築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呀。不錯,有窮人,這是一件好事!他們在織造有錢人的幸福。奶奶的!我們的爵士就是我們的光榮。單單莫亨子爵查理·莫亨的一隊獵犬的價值,就等於摩爾門的麻風病院和愛德華六世在一五五三年為兒童建立的基督醫院的價值。李滋公爵湯麥斯·奧斯本單單為了僕役的制服,每年就花掉五千金幾內亞。西班牙的大公每人都有一個由國王指定的監護人,免得他們把家財敗光。真丟臉。我們的爵士過的是一種沒有節制的豪華生活。我倒為了這個敬重他們。我們不應當像心懷嫉妒的人似的,說他們的壞話。我一想到這些美麗的事物就覺得高興。我雖然不能享受這種光明,可是我能享受它的反光。你也許要說,那是照亮我的瘡疤的反光?滾到魔鬼那兒去罷!我是望著特里瑪西翁大吃大喝的幸福的約伯⑤。啊,上面那顆光輝燦爛的行星!有月光也是一件好事。廢除爵士制度,連瘋狂的奧萊斯也不敢存這個念頭。如果說爵士們為非作歹或者一無用處,那就等於說要動搖國家的基礎,等於說人不應該跟畜生一樣活下去,不應該啃草,挨狗咬。羊啃牧場上的青草,牧羊人剪羊毛。還有比這再公平的嗎?人人都有吃虧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我是個哲學家,對我來說,生命跟蒼蠅一樣。世界不過是歇腳的地方。亨利·包斯·霍華德,蒲克州的子爵,在他的馬廄裡有二十四輛華麗的馬車,其中有一套銀子做的馬具和一套金子做的馬具!老天爺!我想到這件事的時候,也知道不是人人都有二十四輛華麗的馬車,不過也不應該抱怨。因為有一天晚上你很冷,不是嗎?不單單你一個人這樣。挨凍受餓的還有別的人哩。要知道,倘使沒有那個冷天,蒂的眼睛不會瞎掉,蒂的眼睛要是不瞎的話,她就不會愛上你!想想看吧,傻瓜!除此以外,如果散佈全國各處的老百姓都抱怨起來的話,那就鬧得不像話了。不要吭氣,這是規矩。我深信天主一定也不許被打入地獄的人吭氣,要不然,他們永無休止地叫下去,天主也受不了了。奧林匹斯山的幸福就是由柯西塔斯河⑥的沉默換來的。所以,老百姓,閉上你們的嘴巴!我呢,我做得更地道,我不但贊成,而且佩服。我剛才談過爵士。不過還應當加上兩個總主教和二十四個主教!的確,我一想到他們,心裡就很感動。我記得在來福的一個負責徵收什一稅的神父(他既是貴族又是教會里的要人)那裡,看見過很多從鄰近地方的農民那兒抽來的上等小麥,所以神父用不著費力氣種小麥。他把時間騰出來用在祈禱上面。你知道我的主人馬梅調克爵士是愛爾蘭的財政大臣和約克州拿萊斯堡王的內宮大臣嗎?你知道掌禮大臣(這是安格斯脫公爵家的世襲職位)在加冕時伺候國王穿穿衣服,就得到御賜的四十碼紅絲絨和一張國王睡過的床嗎?你知道黑杖侍從長是他的代理人嗎?我希望看見你反對下面這個說法;英國的第一個子爵是羅伯特·勃侖脫,是亨利五世封的。爵士們的爵位是附在封地上的,只有李浮士伯爵除外,他的爵位是封在姓氏上的。他們有徵收捐稅的權利,比方說,現在一英鎊抽四先令的稅率,已經實行一年了,其他還有酒精稅,酒稅,啤酒稅,噸稅,泥炭稅,蘋果酒稅,梨酒稅,麥酒稅,麥芽稅,釀酒用的大麥稅,還有煤炭稅,以及其它上百種的稅,這實在太美了!讓我們來尊敬這些已經存在的東西吧。教職人員也要依靠爵士。曼的主教是屠培伯爵的百姓。爵士們的紋章上畫著自己的野獸。天主沒有創造出來的,他們就來發明。他們創造了紋章上的野豬,這種野豬比普通的野豬高,正像野豬比家豬高,爵士比教士高一樣。他們又創造了一種半鷹半獅的怪獸,它的翅膀能嚇唬住獅子,鬃毛能嚇唬住老鷹。他們還有蛇,獨角獸,女蛇,火獸,塔拉斯貢怪獸,‘德厘’,龍和半馬半鷲的獸。所有這些對我們來說非常可怕的東西,卻變成了他們的裝飾品和紋飾了。這個叫作紋章的動物園裡有各種叫不出名字來的怪物在嗥叫。任何森林裡的奇禽怪獸都不如他們的驕傲創造出來的怪物驚人。他們的虛榮心裡充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