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是所有的財產和生命的法官,您有自己的男爵宮廷。國王不過比你多一項造幣權。國王照《諾曼底法》的說法是‘貴族的首領’,有設定法院、宮廷以及coin的權利。Coin就是鑄造貨幣。在您的領地裡,您差不多就是國工,跟國王在自己的王國裡一樣。作為男爵,您有權在英國設一個有四根柱子的絞刑架;作為侯爵,您有權在西西里設一個有七根柱子的絞刑架;普通爵土的法院的絞刑架只有兩根柱子,有領地的爵士是三根,公爵是八根。照《諾宋伯古憲章》的說法,您還是親王。您跟愛爾蘭姓彭威的華冷西亞子爵和蘇格蘭姓安古斯的翁法維爾伯爵都有親戚關係。您和康布林、阿爾瑪納和麥加蘆莫一樣,是一族的族長。您有八座城堡,如雷古佛、蒲登、赫爾一開拖、亨勃爾、麻理坎伯、公臺士、屈羅華特萊士,等等。對費林茂埃的泥炭場和特倫林特河上的採石場,您有課稅權。此外,潘雷卡士全境和一座大山也是您的財產,山上還有一座古城,古城叫範苛頓,山名是摩爾恩裡。所有這些財產每年給您帶來四萬英鎊的收入,換句話說,就是一百萬法郎,一個法國人如果能得到四十分之一就心滿意足了。”
巴基爾費德羅講呀講的時候,越來越驚奇的格溫普蘭陷入了回憶。記憶力好比深谷,一個字就能攪動谷底。巴基爾費德羅所說的所有名字,格溫普蘭都知道。它們是寫在篷車裡兩塊木板最後幾行的,格溫普蘭在篷車裡度過了自己的童年,由於他的眼睛時常機械地在木板上盪來盪去,他結果把這些名字都記在心裡了。這個被人拋棄的孤兒,在走進成茅茨的篷車的時候,他的財產目錄已經在那兒等他了,這個可憐的孩子早上醒來,第一個吸引他漫無目的的目光的東西,就是他的貴族領地和爵位。這件古怪的小事更加使他驚異不止,十五年來,這個流動戲院的小丑,從這個十字路口流浪到那個十字路口,拾觀眾賞的銅板,吃麵包屑,一天一天地混飯吃,兩份貼在他的不幸生活上的財產目錄,卻一直在跟著他旅行。
巴基爾費德羅用食指碰了一下桌子上的銀箱:
“我的爵爺,這個銀箱裡有二千幾內亞,這是仁慈的女王送來給您臨時用的。”
格溫普蘭動彈了一下。
“給我的父親於蘇斯好了,”他說。
“是,我的爵爺,”巴基爾費德羅說。“泰德克斯特客店裡的於蘇斯。送我們到這兒來的白帽法學家馬上就要回去,那就讓他送去得了。說不定我還要到倫敦去一趟。那麼我也可以送去。交給我辦吧。”
“我要自己送去,”格溫普蘭又說。
巴基爾費德羅收起笑臉,說:
“不可能。”
說話的聲調能夠加重語氣。巴基爾費德羅就是用的這種聲調。他停了一下,彷彿是要在他剛說的這句話後面加一個句點。接著他用一種尊敬和一個反僕為主的奴隸的奇怪聲調,說了下去:
“我的爵爺,這兒是您的官邸科爾尤行宮,就在女王的溫莎宮附近,離倫敦二十三英里。誰也不知道您在這兒。一輛關好車門的馬車在薩斯瓦克監獄門口等您,您就是乘這輛馬車來的。領您到這座宮殿裡來的人不知道您是誰,不過他們認識我,這就夠了。您能夠到這個套房裡來,是因為我有一個秘密的鑰匙。這裡的人已經睡了,這時光不能去驚醒別人。所以我們有時間作一番解釋,其實也是很簡單的解釋。我現在就開始。我是女王陛下派我來的。”
巴基爾費德羅一面說話,一面翻銀箱旁邊的那捲檔案。
“我的爵爺,這是您的上議員證書。這是您的西西里侯爵證書。這是您八個男爵領地的羊皮紙證件和契據,上面蓋著十一個國王的印,從肯特的國王巴德來起,一直到英格蘭和蘇格蘭的國王詹姆士六世及詹姆士一世為止。這是您的特權證書。這是您的租契以及您的封地、采邑、領土、土地和產業的契約及其詳細說明。在您頭上,在天花板上的這個紋章裡的是您的兩個冠冕,一個是男爵的珍珠帽,一個是侯爵的莓葉冕。這兒,在您的衣櫥裡,靠這一邊放的是貂皮滾邊的紅絲絨上議員長袍。就在今天,幾個鐘頭以前,大法官和英國紋章局長得到您跟兒童販子阿爾卡諾納對質結果的訊息,已經從女王陛下那兒受到了命令。陛下按照自己的願望在上面簽了字,女王的願望就是法律。各種手續都辦好了。明天,不會遲於明天,上議院將接受您為上議員;最近幾天,那兒正在討論王室提出的一項議案,議案的目的是提議把女王的丈夫肯伯蘭公爵每年的津貼提高十萬英鎊,也就是說二百五十萬法國法郎;您可以參加討論。”
巴基爾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