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著說:“那為什麼司清不替柳玉報仇?柳玉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有司清的孩子吧。還有,大著肚子的柳玉怎麼會跑到鄭璇霜身邊去?就算司清不愛柳玉,他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麼?”
“書兒,司清被趕出家門都是因為柳玉,不替柳玉報仇也是有苦衷的。柳玉的事牽扯的人太多,報仇會連累司家。”飛墨有些疲憊,靠在車壁上微眯著眼睛:“柳玉也是司老夫人做主送給鄭璇霜的,當時誰也想不到鄭璇霜會是那種人。總之這件事司清身不由己,好了,今天先別說這個,我要好好地想想流觴的事,你看司清現在那副樣子,我覺得他有大麻煩。”
我伸了一個懶腰:“他死了才好,狼心狗肺的東西,不過是遭報應罷了。”
飛墨直起了身子,猛地瞪圓了眼睛:“書兒,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一抬眼皮:“你們這些所謂的好朋友只知道提他辯護說好話,柳玉懷著司清的孩子,你說這件事跟司清有沒有關係?司老夫人,司清,鄭璇霜,還有你們,都不過是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只會欺負一個孕婦!”
飛墨顯然有些動了氣,太陽穴邊隱隱浮起了一層青筋:“住口,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孝道禮法?聽母親的話無可厚非,小妾伺候正妻天經地義。當時司清買一個青樓丫頭回家已經讓司家蒙羞,他怎敢再違背母親的意思?再說,司清如今為了柳玉變成了這樣一副下賤的模樣,遊戲人間,你還要他怎麼懺悔?”
“遊戲人間,有柳玉慘嗎?”一種淒涼的感覺湧上了我的心頭,“如果司清真的遊戲人間,那他為什麼還護著司家。柳玉真可憐……。”
“書兒!”飛墨臉色鐵青地喝斷了我的話,“你認識司清這麼久,應該清楚他的為人,他是我們的朋友。還有,你以後也莫要再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做百里少夫人就要有百里少夫人的樣子。”
聽到他這話,我的心裡湧起了一陣不安。
“我去找人辦事,”飛墨繼續說道,“今晚可能不回去,你不用等我。”
他的目光閃爍不定,我知道那是因為什麼。
猶豫了半響後,我小聲問道:“飛墨,你和我事情也是大逆不道,怎麼辦?”此話一出,我覺得車內的空氣都凝固了。他的腦子裡全是那些惱人的禮法,不排除他有後悔的可能。
“怎麼說到這事上來了,”飛墨突然將頭轉開,伸手拍了一下馬車壁示意車伕停車,“我早就說過,一切有我,你先回去吧。”說完他飛快地起身下了馬車。
年輕人喜歡一時衝動,可衝動必須由年輕人自己負責,我最怕聽到這樣的話。因為在很多有時候,我會發現,我在不停地為自己的衝動買單。
正當我想得頭疼的時候,飛墨忽然轉身折了回來,臉上的怒火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將頭扎進車廂裡,笑吟吟地對我說道:“娘子,我爹告訴我,年輕人有時候應該不守禮法。”
看著他那雙深如幽潭一般的眸子,還有他臉上和煦的微笑。我覺得霎時間天晴了,雲開了,以後的一切困難都不可怕了。
我也笑了起來,叮囑道:“晚上儘量回來吧。”
“遵命,娘子。”說完,他湊過來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打著傘離開了。
傻笑半天后,我擺脫掉車伕自己往南城走去。勸飛墨不管這件事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在飛墨被麻煩纏上之前把事情解決掉。絳月啊絳月,你給我準備了一場什麼遊戲呢?
到城南的時候雨仍然在下,風也很大,山路上的那些竹子被風颳得左右亂晃,像一群張牙舞爪的妖魔。
走到竹軒門口,恆舟沒有出來迎接,但門並沒有上鎖。我正猶豫著進不進去,二樓突然傳來了絳月那富有磁性的聲音:“進來吧。”
於是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門走了進去,這個竹軒和絳月以前的那棟竹樓構造差不多,看來絳月的品味很固定。
走上二樓,首先映入我眼簾的就是滿地的書,亂七八糟的,扔得到處都是。絳月懶懶地靠在臥榻上,手裡拿著一本書自顧自地看著,也不跟我說話。
我從書中找了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離他近一點位置,輕聲開口道:“絳月,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他的嘴角浮起了一絲醉人的微笑,眼睛卻仍未離開書,“莫非百里夫人現在才發現百里大少爺不能人道?我可沒有春藥。”
我苦笑:“絳月,我的朋友有麻煩了,你說過,可以來找你。”
他突然輕笑出聲,一揚手把書扔到了窗外:“這書上說情愛皆是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