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他嘴角卻抽出一絲淺笑,眼裡卻有液體漸漸蒙了眼,梅墨在眼前淡去,“你梳髻一定很美。”
似乎看見雙手捧著頭頂花冠的可愛笑臉,“子言哥哥,好看嗎?”
他微仰了頭,嚥下湧上的淚水,笑了笑,將花環拋入火盆,輕嘆了一聲,聲音很輕很柔,“她和你真的很象,我把她留在身邊,可以嗎?”
一陣大風吹過,揚起半天高的墨梅落瓣,飄飄揚揚,如同黑色的雪,詭異而讓窒息的美。
院外,寧墨望著翻飛的墨色花瓣,慢慢垂下眼瞼,慢慢轉身,從來路而去,木椅壓過石子路,留下單調的聲音。
不凡轉身過來,望著院門外,遠去的青色身影,接了一片花瓣在掌心中……她與寧墨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
開心停下匆匆的步子,望向寧墨輪椅後面,不見平兒的身影,有些意外,“你一個人?”
寧墨抬眼看他,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我約了了了,你來嗎?”
開心抬頭望了眼不凡的‘寒梅冷香’,點了點頭,“好。”
繞到寧墨的輪椅後面,推了他慢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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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悶依在車廂裡,火早下得沒了,但殘留下的憋悶,卻讓她感到窒息的難受。
躍下馬車,徑直奔向‘寒梅冷香’。
房間裡燭火隨風搖曳,忽明忽暗。
不凡依在床邊,握著一卷竹簡,垂眸細看,一塵不染的白色袍擺散開,從床上拖下,半掩著身下腳榻。
無憂摔簾進來,他緩緩抬頭,向她望來,微微一笑,黑眸靜如幽水。
她明明來向他興師問罪的,看著他嘴角悠悠的笑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向他問罪的立場。
他是興寧的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興寧的夫的立場上。
她能問什麼?
腦中抽成一片空白,攥著手中的珠簾慢慢變暖,硌得手痛。
她輕吸了口氣,慢慢走到他身邊,微低著頭,看著微仰頭看著她的眼,竟什麼也不想問了。
“回來了?”他聲音很柔,抬手拈去她發角粘著一小粒雪珠。
她懵懵的點了點頭,“嗯。”
仍看著他不動,想看清這溫暖裡面,到底有幾分真……
153 及笄
她不動,他也不說話,靜靜的等,如果她一輩子不說,他也就等一輩子……
無憂撇開臉笑了,她接過殺一個對各正反兩道軍火來路瞭如指掌的軍火頭子的任務,為了不被對方的人從子彈上查出後家老闆,被指定不能用槍,而是用複合弓。
用弓自然沒有槍那麼方便,需要等待絕好的時機。
她為了這個時機,象夜鬼一樣潛伏兩個月,自認定力已不是常人可以比。
但和他比定力,她不是贏家。
舔了舔唇,手撐了他鬢邊床柱,向他慢慢俯近,近到彼此只能看見對方眼裡自己的投影,緊緊的鎖著他,低聲道:“記住……我叫無憂……”
她不是興寧,他不能擺佈她。
說完,視線仍停在他臉上,後退開來,毅然轉身。
感到風動,是向她手臂襲來。
她手臂一抖,在對方碰觸到她手臂的瞬間,手臂從他掌中滑開,象滑鰍一樣攀上,手中握著小金駑,短箭箭尖指著他的喉嚨,只要輕輕扳動扳機就能拿對方性命,絕不拖泥帶水。
面如寒潭,微抬了下巴,“不要隨便碰我。”
不凡眼裡詫異一掠而過,續而轉成笑,“你會武。”
“不會,只會殺人。”無憂聲音冰冷,她潛伏在常樂府,可以做為他的棋,但前提是不能觸碰她的底線。
“你是殺手?”他不看指著喉嚨的箭尖,只看她的眼,她的反擊沒有一點花招,也沒江湖中人的那些禮數過場,要的只是最快的搶得時機,快而準,一招奪人性命,只有專業的殺手才能如此。
“算是。”無憂微翹的長睫,象羽冀一樣輕輕一顫,沉了下去,兼職殺人,也是殺手。
話落,手臂一緊,竟被他往前拉拽過去。
無憂陡然一驚,忙將指著他的箭尖往旁邊一讓,在這同時腰已被他牢牢圈住,身體被帶著一旋,後背抵上床架。
他身體壓了過來,箭尖在他頸項邊險險擦過,留下淡淡一條劃痕。
無憂鬆了口氣,瞪圓了眼,“你不要命了?”如果她的手慢上一步,箭尖便能刺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