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近乎逃似地離開房間。
葉兒眼裡噙著淚,又不敢哭,偷偷看了不凡一眼,後者只是重拾起身邊書卷,就連眼角也不向她瞟上一下。
高貴的家世,美貌,這些從小到大所擁有的優越感在他面前一錢不是。
在見到他之前,自認憑著自己的各種條件,他定會迷拜在自己裙下,這以後的日子,便會被他捧在手心裡。
有朝一日,他坐上皇位,她自母儀天下。
如今才知,這一切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夢,自己所有一切在他這裡,什麼也不是。
要想在他身邊佔下一席之地,得自己去爭。
想明白了這點,抹去臉上的淚,顫顫巍巍的起身,腿上仍軟得使不上力,卻儘自己所能的保持高貴的形象,行了個半禮,隨著長寧離去。
不凡眉微微一蹙,這女子不可小看。
清兒不吩咐,忙進屋關窗,門窗一合,不凡眼裡的溫文暖意瞬間消逝,夜幕般的眸子冰一樣的冷。
☆☆☆☆☆☆☆☆☆
無憂回到客棧,見寧墨候在院中,不由地停在門口。
她回來,寧墨鬆了口氣,也不問她去了哪裡,柔聲道:“回來了?”
“嗯。”無憂去尋他,結果不見他,卻被不凡所絆,讓他擔心,心生愧疚,出去尋他的話,再說不出口,上前蹲在他身前,握了他的腳踝。
他下意識的要避,被她握實了,未能避開,感覺到她的小手在他的小腿上輕輕揉捏。
寧墨低下頭,看著身前單薄身子,既心酸,又心疼,伏身抓住她的手腕,“以後……怎麼打算?”
無憂手停住,以後……
這些日子,她想的最遠的就是治好那人的傷,至於其他再沒想過。
她也不知道,等他的傷好了,她該做什麼,又該去哪裡?
“你呢?”
寧墨張了張嘴,他想守護她一輩子,但這話,他說不出口。
這樣骯髒的他,還有什麼資格來守護她?
無憂長透了口氣,看來都是沒有打算的人啊……
抓住他的手,“不如起來走幾步?”
他的腿漸漸恢復,已能走上幾步,但是自從上次當著她的面跌倒,就再也不在人前起身。
冷不丁被她一問,有些愕然,愕看了她半晌,垂下眼,“不了。”
“來吧,我扶你。”無憂扶了他的手臂,鼓勵地看著他,“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想你站起來。”
寧墨的眸子漸漸冷了下去,將她的手輕輕推開,“夜了,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自己轉動輪椅進屋而去。
在‘常樂府’中的相見,是他夢想的破滅。
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尤其是她。
無憂不知他這是怎麼了,突然就變了臉,衝著他的背影叫道:“難道你不想站起來?”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寧墨玄青的身影在門口微頓。
這夜,無憂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濛濛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聞到熟悉的飯菜香,揉著澀漲的眼,偏頭望去,只見寧墨兒端了飯菜進來,擱在桌上,又轉身離開。
寧墨雖冷,這些天吃飯,並不迴避,與她同桌,但今天的情形看來,他全然沒有與她一同進餐的打算。
無憂忙翻身坐起,“寧墨,你……不一起吃嗎?”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自己吃吧。”寧墨望了她一眼,自行離去。
無憂坐在床上悶了一陣,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讓他生疏成這樣。
洗漱了坐到桌邊,見桌上除了飯菜,還有一個白玉小瓶。
那白玉小瓶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如果不出意外,裡面裝的是一個月一次的沙華之血。
無憂撥開瓶塞,湊到鼻邊聞了聞,淡淡的血腥味飄來。
往門外望去,這時綠鄂早已經去遠,血液極易幹,在二十一世紀時可以理解為冷藏,可是手中血瓶並沒有冷藏過的痕跡,她不知他們是用的什麼辦法傳遞。
細想自從回到這裡,收到的血瓶都是不曾冷藏過。
握了血瓶奔出屋。
平兒正指划著馬伕裝行禮,寧墨手撐著額,看著前方一片將落的枯葉,靜靜的不知在想什麼。
一隻南歸回來的燕兒,不知在哪兒傷了翅膀,從空中跌落下來,它的伴侶追逐著發出陣陣哀鳴。
寧墨抬眼看見,伸臂接下燕兒,長指撥開它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