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4)

小說:船訊 作者:悟來悟去

妮在沙烏地阿拉伯,她嫁給了一個放鷹的。也得在臉上罩一塊黑布。過來,小姑娘們,好好跟你們的姑奶奶擁抱一下。”她說。

可孩子們卻衝向奎爾,緊緊抓住他,像墜落的人抓住窗臺,像一束帶電粒子飛弧射向對面的電極,完成一個電路。她們身上帶著“謝拉弗裡”牌洗滌劑那種金盞花和香蜂草的氣味。姑媽看著她們,臉上的表情深不可測。也許是渴望。

奎爾在困境中,看到了一個剛強的老婦人。他惟一的女親屬。

“留下來陪陪我們吧,”他說,“我不知道怎麼辦。”他等著姑媽搖頭說不行,她馬上就要回去,只能再待一小會兒。

她卻點了點頭。“待幾天。幫你們安頓安頓。”她搓著手,好像侍者剛在她面前放下一盤佳餚似的。“你可以這樣看,”她說,“你得到了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新的地方、新的人、新的景物。一塊乾淨的石板。你看,有了新的開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在某種意義上,我自己也在這麼做。”

她想起了什麼。“你想見見華倫嗎?”她問。“華倫在外面汽車裡,夢想著昔日的輝煌。”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三章 勒箍結(5)

奎爾想象那是一位老態龍鍾的丈夫,不料華倫卻是一條長著黑睫毛的臉皮凹陷進去的狗。姑媽開啟後車門時,它嗥叫了起來。

“不要害怕,”姑媽說。“華倫不會再咬人了。他們兩年前拔光了它的牙齒。”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七章 拉呱鳥(1)

在紐芬蘭,普通絨鴨被稱為“拉呱鳥”,它們習慣於聚在一起呱呱齊叫。這個名字與帆船時代有關,當兩隻船在大海上相遇,他們便會降下帆桁,大聲交流訊息。為了兩相靠近,處於上風的船會降下它的主帆桁,而處於下風的船則降下前桅的最下桅桁。這便是“聚攏拉呱”。一個女人穿著油布雨衣,牽著一個孩子的手,走在公路邊緣。奎爾的旅行汽車開過去和她並排時,她凝神望著溼漉漉的汽車。一個不認識的人。他把手抬起幾寸,可是她已經垂下了目光。那孩子呆滯的面孔。紅雨靴。他超了過去。

通向面袋灣的道路從錨爪市順坡而上,跨過那片高地,然後直插向房屋和幾艘停船。曬魚的木架,是昔日遺留下來的雲杉淨木做的支架,用來醃製鹹魚。他經過一座漆成紅白兩色的房子。門在正中間。這一處那一處散落著一些船塢和漁民的庫房。突起的岩石上攤著層層漁網。

毫無疑問,那就是報社了。門的上方釘著一塊經過風吹雨打的柚木板。畫著一隻呱呱鳴叫的絨鴨,上面寫著“拉呱鳥”。房子前面停著兩輛卡車,一輛是鏽跡斑斑的新型道奇車,還有一輛式樣較老但通體鋥亮的豐田貨車。

從裡面傳出喊聲。房門猛地朝裡開啟。一個男人從身邊奔過,鑽進豐田車。排氣管突突震動。馬達有些堵塞,然後好像很尷尬地沉默下來。那人看著奎爾,鑽出貨車,伸著手朝他走來。面頰上皺巴巴地佈滿粉刺疤痕。

“你都看見了,”他說,“有時候你就是走不成。我是特德·卡德,是該死的所謂總編輯,技術編輯,改寫員,版面設計,廣告編排部和郵件收發主任,剷雪開道工。你呢,或者是一個大廣告客戶,想來刊登一條橫跨四頁的廣告,宣告你貨棧裡的那些笨頭笨腦的日本靴子有多麼值錢,或者就是我們屏住呼吸等待的奎爾先生。到底是哪一個呢?”他的聲音裡充滿怨氣。因為魔鬼長期以來對特德·卡德鍾愛有加,像灌滿一隻冰淇淋火炬筒一樣,給他灌滿瘙癢和煩躁。他身體中間像字母是“X”。臉像被叉子抓撓過的農家乾酪。

“我是奎爾。”

“那麼進來吧,奎爾,見見這支土匪隊伍,其中最壞的是該死的納特比姆和他那雙勒人脖子的手。傑克·巴吉特先生呆在自己家裡,用甜言蜜語哄騙他那骨瘦如柴的胸膛,希望能咳出那一口積累已久的了不起的痰,他咳了一個星期也沒咳得出來。”他真可以上臺演說。

“這就是所謂的報社,”卡德譏笑道。“這位是比利·布萊蒂,”他指點著,像指點一塊路碑。“他是一條老魚狗。”比利·布萊蒂個頭矮小,眼看就快八十歲了。坐在一張桌子旁邊,後面的牆上貼著顏色如同昆蟲翅膀的油布。他的臉好像是刻著扇形紋路的木頭。藍色的眼睛嵌在傾斜的眼眶裡,眼皮很厚。他歪著嘴唇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面頰便鼓脹起來,一道傷疤樣的細溝從鼻子直達上唇。濃密的眉毛,頭髮從前額梳向腦後,顏色像一隻古董手錶。

他一靠上去桌子就搖晃起來,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