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小說:船訊 作者:悟來悟去

上面鋪著一張教堂義賣交易會的海報。奎爾看見有籃子、木頭蝴蝶,和裝在廉價尼龍襪裡的送給幼兒的禮物。

“比利·布萊蒂,負責家庭版。他有幾百個通訊員。你可以看到,他從郵件裡撈到不少寶貝。有一大批人追著他給他寄來各種新聞。”

“啊,”比利·布萊蒂說。“還記得那個二馬佬給我帶來了幾隻彩繪的燕鷗蛋嗎?手繪的風景。夜裡突然爆炸了,淌得滿桌子都是。後來這裡臭了整整一年。”他在印著鑽石圖案的厚運動衫上擦了擦手指,運動衫的肘部打了補丁,上面沾著白色的圓溜溜的膠水滴和紙屑。“二馬佬?是二馬佬灣的那個嗎?”

“噢,是的。二馬佬——大塊頭,又笨又傻,不動腦筋,思想簡單的那一類傢伙。以前海灣的那一邊有一大堆這樣的人,”他朝奎爾岬示意了一下,“所以人們用他們的名字作了地名。”衝奎爾眨眨眼睛。奎爾不知道是否該笑一笑。便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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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拉呱鳥(2)

靠近窗戶的地方,一個男人在聽收音機。他那黃油色的頭髮攏在耳後。兩隻眼睛靠得很近,長著一抹小鬍子。桌上有一包進口海棗。他站起來和奎爾握手。笨拙地走過來。格子花紋的蝴蝶領結,髒兮兮的套頭毛衣。從寬扁的鼻子裡擠出英國口音。

“納特比姆,”他說。“北極的納特比姆。”半真半假地朝奎爾拋了個敬禮,模仿某部泛黃的戰爭影片中的一個人物。

“這是B�鮑費爾德·納特比姆,”特德·卡德說,“倒黴而醜陋的英國佬,一年前被扔在很不好客的紐芬蘭海岸,現在還呆在這兒。且不說別的,他想象自己是專門負責國外新聞的。每篇新聞都是從收音機裡偷來,再用他的生花妙筆改寫一番。”

“而該死的、下賤的卡德又拿過去用他的胡言亂語任意瞎改一通。這隻該死的水老鼠剛才就是這麼做的。”

納特比姆的新聞來自像患了偏頭痛一樣嘈雜亂響的短波收音機。當無線電波清楚的時候,它發出一種男高音的哼哼聲,而當極光靜電噼啪爆裂時,它便咆哮起來。納特比姆趴在桌子上,耳朵貼近接收機,搜尋著短波,捕捉那些嘶啞號叫的外國聲音,並根據他當天的心情對新聞加以扭曲篡改。調節音量的旋鈕掉了,他用一把餐刀的刀尖插進金屬狹槽裡轉動,來調整聲音高低。他坐的那個角落裡有一股收音機的氣息——灰塵,熱量,金屬,木頭,電,時間。

“只是為了不讓別人告你剽竊,我的老兒子。”

納特比姆尖刻地笑了起來。“我發現你已經恢復鎮靜了,你這隻紐芬蘭屎殼郎。”他朝奎爾靠過去。“是的。極為有效地保護你不犯剽竊罪。每個句子都充斥著印刷錯誤,原來的作者根本認不出是他們自己的文章。我來給你看幾個例子。”他在資料夾裡翻找,抽出一張破破爛爛的紙。

“我給你念念他的一篇不知所云的傑作,讓你開開眼界。第一稿是我寫的,第二稿就是報紙上登出來的那個樣子。訊息:‘緬甸的鋸木廠老闆和仰光發展聯合公司星期二在東京聚會,考慮當地銷售和出口熱帶堅硬木材的聯合方案。’再看卡德弄成了什麼。‘面鋸木丁老權和迎光發展耿會公司星期三在東京娶會,標出烈帶豎毛木材’。”他坐回吱嘎作響的椅子裡,讓那幾頁紙落進字紙簍。

特德·卡德撓撓頭皮,又看了看他的指甲,“不管怎麼說,它首先不過是一篇偷來的玩意兒。”他說。

“你現在認為滑稽了吧,奎爾,你笑了,”納特比姆說,“儘管你想用手掩著嘴笑,你且等著他來糟蹋你的東西吧。我念這些例子給你聽,是讓你知道前面等著你的是什麼。‘膠合板’會變成‘絞肉板’,‘漁民’會變成‘鮮民’,‘西伯利亞’會變成‘四利亞’。傑克·巴吉特就是把我們的文章託付給了這樣一個人。不用說,你肯定在問自己,‘這是為什麼?’就像我在許多漆黑的不眠之夜問我自己那樣。傑克說卡德的打字錯誤給報紙增添了幽默。他說它們比字謎遊戲還有趣。”

房間那頭的角落用一塊碎料隔板隔開。

“那是傑克的辦公室,”卡德說。“那邊是你的小角落,奎爾。”卡德傲慢地一揮胳膊。一張桌子,半個檔案櫃,刨光的櫃頂上鋪著一塊方膠合板,一本1983年的安大略省電話簿,一把只有一個扶手的轉椅。桌子旁邊豎著一盞只有在30年代的旅館休息室裡才能找到的那種檯燈,粗粗的紅電線像老鼠尾巴,插頭有棒球那麼大。

“我該做些什麼呢?”奎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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