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無法控制、突然發作時才使用的應急藥(後來,它又被批准用於治療帶狀皰疹)。光這點用途可賺不了錢,該公司於是想擴充套件其用途。但是,為用於其他疾病而做合適的臨床實驗並得到FDA的批准需要很長時間,而該藥物的專利在1998年就要到期了(後來,延長至2000年)。因此,該公司制定了一個計劃,用於說服醫生為其他未批准治療的疾病開Neurontin——主要是在常見的各種疼痛或說不清的病況下使用,或者是作為治療癲癇症的唯一藥物使用。如果這項計劃成功,會帶來巨大的市場。
帕克戴維實驗室對外稱這個計劃為“發表戰略”。它將贊助小的研究,在此基礎上寫出論文,然後收買學術研究人員在這些論文上署名。這些研究規模很小,而且設計得很差,依據它們來得出正確結論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些論文甚至連一點新資料都沒有,通篇都是對Neurontin的溢美之詞。它僱傭醫學教育和傳播公司來準備論文和尋找作者。有家公司準備了12篇論文,每一篇都獲得了12 000美元的報酬。而如果“作者”願意署名,就可以得到1 000美元。顯然,這執行起來不會太容易。在帕克戴維實驗室收到的一份進度報告中,一家教育公司抱怨道:“那些我們感興趣的作者在電話裡對我們愛理不理。”它在報告中重點標註道:“我們公司已經將草稿寫完了,現在只需要一個作者。”
發表戰略的第二部分就是保證這些文章及其所含的資訊能夠廣泛地傳播到執業醫生那裡去,這樣就能說服他們將Neurontin用在標籤說明之外的疾病上。如果沒有人看這些文章的話,再多的溢美之詞也沒有用。帕克戴維實驗室“醫藥聯絡人”的教育任務比一般的銷售代表要多,他們得拜訪醫生並就研究的相關問題進行解答。據富蘭克林說,某位公司經理對這些聯絡人的訓話活像比賽前鼓舞士氣的宣言:“我們出去之後,要給他們好看。我們要把Neurontin賣出去。能做到嗎?”
帕克戴維實驗室還在全國範圍內贊助了一些教育會議。在這些會議上,論文的“作者”們以及其他專家將盛讚該藥物用於其他疾病的好處。許多醫生涉嫌收取了上萬美元,對其他醫生宣傳Neurontin在未經批准的用途上有效。不僅演講者獲得報酬就連作為聽眾的醫生也會獲得報酬。他們被稱為是“諮詢師”——這樣就可以規避反回扣法。諮詢師會議有時也就是醫生的度假旅遊。該公司追蹤這些醫生的藥方,以檢查他們在會議結束之後或發表演講之後有沒有多開Neurontin。根據《紐約時報》的報道,該公司發現在參加完會議之後70%的人會多開這種處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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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成研究的推廣(2)
這種“研究——教育”兩步戰略中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就是演講者和聽眾其實是可以互換的。實際上,他們都被說服將該藥用於標籤之外的用途;誰來演講誰來聽其實並不重要。這個戰略就是要將資訊傳達給那些思想領袖和潛在的開方人,並且極力規避反回扣法和不準將藥物用於標籤之外用途的法律。
經過上述種種努力,Neurontin確實成了暢銷藥。2003年它的銷售收入是27億美元,其中大約80%都用於未被批准的疾病,如躁鬱症、創傷後壓力症、 失眠症、不安腿綜合徵、潮熱、偏頭痛和緊張性頭痛。實際上,Neurontin變成了一種適用於幾乎所有慢性不適症的康復藥——儘管沒有充足的科學證據表明它對大多數疾病有效。2004年5月,該計劃開始之後的第8年,輝瑞公司承認自己存在非法的推廣行為,並支付了4億3千萬美元解決它面臨的刑事和民事訴訟。作為內部舉報人,富蘭克林得到了將近2 700萬。聽起來這好像是不少的一筆錢,但是與Neurontin一年的銷售額27億比起來,可就是滄海一粟了。
第四階段的臨床實驗——真實和謊言
上面的案例由於其規模大並且是內部舉報人將其訴上法庭而具有一定的特殊性,但是我懷疑案例中的行為可能已經成為該行業的一種常見做法。通常都是用可疑的第四階段臨床實驗來進行市場推廣。你可能還記得在第二章中說過的,第一到第三階段的臨床實驗都是為了獲得FDA的批准,這些實驗必須達到該機構規定的科學標準。而第四階段的實驗是對已經上市藥物的實驗,許多實驗根本不需要達到什麼標準。據估計,2002年第四階段的研究(有時又被稱為“上市後”研究)至少佔了所有臨床實驗的四分之一,並且它們數量的增加比第一到第三階段實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