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裕的這一聲低吼,所有的晉軍士兵們,齊齊地跟著劉裕一起,一邊吼出“四”,一邊再次向前刺擊,同時雙腿一跨一分,向前一個跨步。
隨著這一下的刺擊,又是二百多名高力衛士們中槊倒下,所被刺中之處,無一不是盔甲空隙裡的致命要害,不是軟肋就是咽喉和麵門等處,有些人揮舞著兵器想要格擋,但是面對兩三枝槊從不同地方的刺擊,只能顧此失彼,往往好不容易盪開一枝槊,卻被另一枝擊中,這一痛之下,握著的武器鬆開,馬上就又被先前盪開的那一槊如毒蛇般地刺中,哼都哼不出一聲,就倒地氣絕。
而北府軍的戰士們向前跨出的這一步,把第一批刺倒在地的敵軍們,完全踩在了腳下,有個別掙扎未死的傢伙被踩中身體後發出垂死的哀嚎,卻被緊跟著前面一列的後排晉軍士兵們,刀槊齊下,打得腦漿迸裂,這回是真的死得透透地,連身體的抽搐也不再有了。
劉裕一步一刺,一刺一步,每一下都操著口令喊出,當他叫到“八”的時候,足足喊了九下,也向前邁出了十步之多,這十步的距離內,血淋成河,屍橫遍野,兩千餘名剛才還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高力衛士們,一大半已經作了槊下之鬼,幾乎每一步的距離,都橫滿了兩百具左右的屍體,一個個咽喉與脖子,小腹等要害之處的傷口,鮮血橫流,臟腑和腸子,滿地都是,見者欲嘔。
但是早就習慣了殺戮的這些北府軍死神們,卻是莫名地興奮,他們的身上,盾上,早已經血跡斑斑,不少人雙眼通紅,伸著舌頭,貪婪地舔著面當上的血,這種濃烈的味道,讓他們如飲醇酒,殺心更盛,甚至神經也變得異常地發達,觸覺和反應極為敏銳,動作也快了許多。
張弗利都的身上已經受了三處傷,脅下兩道口子,而小腹之上也扎進了足有三寸深的短槊,幸虧他身大力不虧,剛才一刀下去,斬斷了這根短槊,這才避免了一槊破肚之厄,但饒是如此,他仍然如同一頭受了重傷的野獸一樣,一邊後退,一邊喘著粗氣,如同鬥牛場裡的公牛一般,噴著帶血的唾沫,手中的一把雙手大刀,揮舞得如風車一般,邊舞邊吼道:“懦夫,膽小鬼!只敢縮在盾後,有種的出來和爺爺大戰三百回合啊!”
劉裕已經轉到了這個張弗利都的正面,看著這個個頭與自己當,甚至還要橫向寬一塊的巨漢,在這裡如同莽牛一樣地困獸猶鬥,劉裕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他把盾牌往地下一丟,抽出背上插著的雙手大刀,上前一步,一招舉火燎天,“當”地一下,就盪開了張弗利都的這一刀。
張弗利都一個重心不穩,向後退了兩步,兩個身後的同伴將之一扶,他才勉強站住,看向劉裕的眼神中,充滿了驚疑之色,只聽劉裕高聲用氐語喝道:“你這秦將,不是說想要單打獨鬥嗎?我乃北府軍老虎部隊第二軍軍主劉裕,接受你的挑戰,讓你看看,我晉軍中不乏勇士!”
張弗利都咬了咬牙:“你居然會說我們的語言!”
劉裕哈哈一笑:“此等蠻夷土話,我大晉的三歲小孩子學上一個月都會說,又有何難?你不是說我們只會躲在盾牌之後嗎?現在我不用盾,只用刀,今天,就讓你見識,什麼才是刀的正確使用之法!”
張弗利都氣得一聲怪叫,大吼道:“大膽晉將,竟然敢如此輕視我們大秦勇士,今天,我張弗利都就讓你領教一下,什麼才是高力!”
他大踏步地上前一步,大刀在頭頂揮起一道旋輪舞,血光閃閃的刀鋒,一閃再閃,而因為高舉雙臂而露在外面的,毛茸茸的,如同野獸一般的胳肢窩,則帶著一股中人慾嘔的死老鼠的餿味,血腥的味道和這股子狐臭味,被這刀風所蕩,劈頭蓋臉地就飛向了劉裕。
劉裕面無表情,大喝一聲:“來得好!”一般來說,這高力大漢如此威猛的一刀,兩尺之內飛沙走石,甚至吹得劉裕身後的戰士們的眼睛都難以張開,這樣的一刀,只要砍下,就必是力重千鈞,甚至可以直接撕碎一頭蠻牛,無人敢攖其鋒,可劉裕卻是不退反進,甚至沒有舉起大刀,象剛才那樣以舉火燎天式硬頂,而是橫刀於腰,飛快地向前突進,眼看張弗利都的這一刀落下,就能斬上劉裕的頭盔,即使是威武雄壯如寄奴,也看起來很難逃過這一刀之難了!
北府軍眾人的臉色齊齊大變,檀憑之幾乎要跳出佇列了,而何無忌也急得大叫道:“寄奴,當心啊!”
一陣大風吹過,張弗利都的狂笑之聲伴隨著血汗交加的味道,一起傳了過來:“去死吧,北府小…………”
他的聲音突然在這裡停滯不動了,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大刀重重地落下,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