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超說完,轉向了劉裕,巨大的鋼鐵手臂之上,握著的長槊與大劍,閃閃發亮,即使是隔了百步以上看臺上的那些看客們,也能感受到這沖天的殺意,可以想象,在那頭盔之內,青龍面具之後的那張醜臉,這會兒會是如何的猙獰與扭曲,他的聲音殺氣騰騰:“劉裕,你這個叛徒,今天,我就要奉大晉的歷代先帝遺命,親手誅殺你這個惡賊!”
劉裕剛才一直抱著臂,不言不語,這會兒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鄙夷的笑意:“郗超啊郗超,你終於承認跟慕容垂之間的關係了,我早就說過,為了圓你的謊言,你就不停地撒新的謊,這樣你的破綻只會越來越多,這塊先帝金牌,也不會是什麼海西公給你的,而是開國之時,元皇帝就給你們黑手乾坤了,就象給你們那些吳地的地契一樣,今天能逼得你拿出此物,很好。只是我現在很想笑,你的那些前黑手黨同夥們,看著你為了圓謊,把這塊儲存了近百年的金牌都交了出去,他們會放過你嗎?”
郗超咬牙切齒地說道:“劉裕,我懶得再跟你多費口舌,拿命來吧!”
他的長槊一勾一劃,抖出一個碗大的槍花,就要上前格鬥。
劉裕轉頭看向了慕容鳳:“慕容鳳,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這個人才是火燒鄴城,殺你族人的元兇首惡,他利用了慕容垂的信任,在城中遍佈黑色妖水,本來是想燒北府軍,可是給我識破,然後就發動了火焰陷阱,一把燒光了入城的丁零和和河北的各路義軍,當然,也燒掉了你們的幾萬族人。冤有頭債有主,現在你應該知道,得向誰復仇了吧!”
慕容鳳的眼中閃過一絲仇恨的光芒,直刺郗超,他二話不說,彎弓搭箭,指向了那大力金剛的頭部:“郗超,在你動手之前,回答我最後的問題,劉裕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郗超冷笑道:“劉裕,你機關算盡,不就是想讓這個慕容鳳站在你這邊對付我嗎?無所謂,就算你們兩個一起上,老夫又何懼之有?今天這一戰,我是代表我們大晉的全體漢人,來討伐異族胡虜和劉裕這個北府軍叛徒。不錯,慕容鳳,就是我設下的陷阱,引得你家偽帝慕容垂上當,雖然我的計劃是發動黑火之後,趁勢引兵攻城,一舉拿下鄴都,只可惜劉裕這個奸賊把我的計劃提前告訴了慕容垂,還讓丁零人和河北義軍提前入城,打亂了我的計劃,壞了我們最好的一次北伐機會。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慕容鳳二話不說,手指一鬆,只聽“嗚”地一聲,這根長杆狼牙箭,破空而出,帶著淒厲的嘯聲,直奔大力金剛的面門而去,只見大力金剛的左臂猛地向上一抬,大劍飛快地由下及上,就這麼一撩,箭桿被生生地從中切斷,前半截箭頭的去勢未盡,仍然直奔著頭盔的面門而去,只是去勢被這一劍斬力,稍稍延緩,“叮”地一聲,直接擊中了面門之上的鋼鐵面當,入甲三分,斷了半截的箭桿,還在微微地晃動著。
劉裕的心中一動,他原本以為如此巨大的機器,動作會不可避免地緩慢,可沒有料到,連慕容鳳這快如閃電的一箭,都能給他從中擊斷,這揮劍斬擊的速度,完全不下一個正常的,久經訓練的北府軍戰士,而那面當被直接射中,居然也無法穿透,看來就算是頭部這裡的鐵甲,也不比自己身上披的兩層精鋼大鎧要來的薄。
郗超冷笑道:“有什麼本事,儘管來!”他的右手長槊,突然挺槊而刺,如同一杆標槍,脫手而出,直奔慕容鳳而來。
慕容鳳一箭射出,正在抽箭囊中的第二箭,他的動作本已極快,可是郗超幾乎是在左手大劍斬擊的同時,右手的長槊就已經擲出,這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慕容鳳不假思索,手上動作一點沒停,可是雙腿猛地一夾馬腹,足底的馬刺,狠狠地從馬甲的縫隙之中,刺進馬的側肋,這匹通體雪白的西域天馬,一聲長嘶,向著側面,猛地一個橫躍,直躍出去六尺有餘,就在它的身形剛剛離開地面的那一瞬間,原來所站之處,就被那大力金剛擲出的長槊狠狠地擊中,丈餘長槊,整個槊頭都扎進了馬蹄所踩的淺坑之中,入地足有一尺,這力量,這準度,實在是駭人聽聞!
劉裕幾乎是本能地作出了反應,他看到這槊杆之後,有一條細鏈纏在槊尾,一如自己的扎心老鐵,而細鏈,其實這細鏈根本不細,足有兒臂粗,是幾股非金非鐵的烏蠶絲絞合在一起,只是相對於這杆巨大長槊,顯得略細而已,細鏈的另一端則纏在那大力金鋼的右腕之上,一擊不中之後,右腕之上,纏著的那道細鏈,如同水蛇一樣地在遊動,而三尖兩刃槊也被迅速地拉回,槊頭已經離開了地面,向著右手之中飛回。
劉裕二話不說,抄起奔雷大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