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語心思一動,是啊,他一個武將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呢?
馮嬤嬤到底還是弄了一碗薑糖水來,一手把姚燕語手裡的鹿皮包拿掉,一手把薑糖水塞進她手裡,問道:“翠微說的沒錯,這應該是衛將軍防身用的。姑娘,要不奴才叫人把這東西給人家送回去?”
“不必了。”這東西分明就是一整套的手術刀,暗器是取人性命的,又不是給人剔骨抽筋的。說這個是暗器倒不如說是刑具更貼切一些。只是他一個武將,要刑具何用?
“嬤嬤,回頭叫人……”姚燕語話說道一半兒卻又忽然止住。
馮嬤嬤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下面的話,因奇怪的問:“姑娘?您有什麼吩咐?”
“算了。”姚燕語看了一眼那個裝手術刀的鹿皮包,吩咐翠微:“把這個收起來,跟銀針等放在一處,隨時帶著。”
“是。”翠微忙把鹿皮包拿走,跟包著幾十根銀針的棉布包放在了一起。
姚燕語這邊看著馮嬤嬤等人收拾了兩日,便把東西裝上了馬車,主僕幾個搬進了蝸居小莊。當然,姚燕語不可能只帶自己的幾個人,索性把之前牧月小莊的四個小丫頭分別被姚燕語改了名字:半夏,麥冬,烏梅和香薷。還有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廝,被喚作田螺和申姜。
翠微曾笑著跟翠萍說:“姑娘快成了藥痴了,給下人改個名字也全都是藥名。”
翠萍笑道:“藥名好,我喜歡,我都想改成藥名了。”
馮嬤嬤笑道:“你這名字還是當時姨太太在的時候給你取的,你還是乖乖地用著吧。”
主僕幾人乘坐馬車,說說笑笑的離了牧月小莊,沿著田間土路晃晃悠悠的奔了蝸居。蝸居這邊早就收拾妥當,馮友存帶著這邊的一應下人在莊子口等候迎接。
眾人把姚燕語迎入主院後,三十幾個家丁僕婦們在院子裡給姚燕語請安,把姚燕語給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多人?”
馮友存忙上前來一一指給姚燕語:“這兩個是專門打掃院子的,這兩個是廚娘,這兩個女人是專管洗衣服的,這幾個是修剪莊子裡的花木的,這七個人是找來冬耕的,那些土地荒蕪了,趁著現在還沒大凍,讓他們把那些土地翻耕一下,明年春天好種。”
說完,又指著站在最邊上的一對父女,說道:“這兩個是姑娘之前說叫找來的懂種藥材的人,是從今年夏天鬧洪水的時候逃難到這邊的,一家子就剩下他們父女倆了,雲都這地方沒有人種藥材,他們又不懂別的手藝,這一年下來竟是靠著討飯過活,奴才一說要找這樣的人,他們倆二話沒說就來了,說只要管飯就成,不要工錢。”
姚燕語仔細的看過這些人,女人們都是荊釵布裙收拾的乾淨利落,再看她們的手指,除了兩個廚娘之外,其他人手指都粗糙的很,還有凍裂的傷,一看就是窮困之人。
再看那幾個花匠和農夫,最年輕的也有四十歲,一個個臉上都有深深地皺紋,滿臉滄桑。
那一對種草藥的父女更是唯唯諾諾的樣子,一看就是被困苦的生活折磨的失去了所有的稜角。
姚燕語暗暗地嘆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那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這個人沒什麼脾氣,有些事情也不愛計較。但也是有底限的。為人僕者,第一就是要忠心事主。第二呢,就是恪盡本分。你們能做到這兩點,就算是好的。規矩什麼的也不用我多說,馮先生平日裡不在莊子裡,馮嬤嬤就是總管。你們有什麼事儘管跟她回說。好了,我累了,大家都散了各幹各的去吧。”
眾人一起答應了一聲,各自退下。
姚燕語進屋便覺得一陣暖融融的氣息撲面而來,於是忙叫翠微:“還是這裡暖和,給我解了斗篷吧。”
馮嬤嬤笑道:“昨兒就叫他們把壁爐燒起來了。”
“這爐子好哎!”翠萍走到壁爐跟前,伸手拉開黃銅鍛造的爐口門,見裡面的火苗簇簇的燃燒著。
馮嬤嬤笑道:“這爐子的煙道經過了牆壁,這牆就變成了火牆整面牆都是暖的,這屋子自然暖和了。”
這個莊子之前是老定遠將軍請名匠給畫的圖紙,各處都精巧有趣又十分舒適。住院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前面正廳不值得端正大氣,用於議事,會見外客,兩側廂房,給管事們用,另有南屋用來預備茶水點心。
後面院子同樣正房五間供主人起居用,中間和東面一間半隔斷,外邊設八仙桌,太師椅,靠山几上擺放著凍石小鼎,繡屏,還有一對粉彩描金花瓶裡以清水供著兩隻清瘦的綠萼梅。
壁爐便設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