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你憑什麼以為她會善待雲兒?”封氏冷聲說道,“所謂人走茶涼,只要我閉上眼睛,雲兒便成了沒孃的孩子。哪個繼母進門,都不會真心待她。相比,我倒是覺得姚二姑娘醫者仁心,不會苛待了雲兒去。”
陳興媳婦聞言再次掉下淚來,哽咽道:“夫人不要說了,千難萬難,還是您能撐過去最好!再好的繼母也不如親孃,您就想想雲姐兒,也該保重身體。”
封氏幽幽一嘆,說道:“只是……來不及了!”
“夫人……”陳興媳婦跪在床邊,握著封氏的手嗚咽,“奴才去求姚姑娘,請姚姑娘來給您醫治!姚姑娘有妙手回春之能,上次她也說了,只要您好生將養,必會好轉!這次是奴才無能,一不小心讓拿起狐狸精鑽了空子,夫人放心,太太已經知道此事,相信那落胎的藥一定會送到那賤人的屋裡,您就別為這事兒生氣了……”
封氏自嘲的哼了一聲,說道:“已經三天了,那孽胎還在那賤人的肚子裡,你以為太太的眼睛是瞎的嗎?”
陳興媳婦登時哽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是啊,事情已經發生了三天了,柴氏那個賤人跟她肚子裡的孽子還是安安穩穩的,太太沒有人送落胎藥過去,甚至對此事假裝不知道的樣子。
春節將至,封家太太也因為家中瑣事太多而無法繼續留在這裡照顧女兒,清平院裡已經連起碼的規矩都沒了。
再說姚鳳歌從清平院回到自己的祺祥院後,便直接進了臥室靠在榻上沉思不語。
李嬤嬤見她臉色不好,便端了一碗補湯進來,低聲詢問:“主子是怎麼了?從世子夫人的院子裡出來就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世子夫人出什麼難題給主子了嗎?”
“她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姚鳳歌喃喃的說道。
李嬤嬤猜不透封氏會出什麼難題給姚鳳歌,只得勸道:“主子現在懷著小哥兒,不可勞思過度,還是別想了吧。”
姚鳳歌卻忽然問:“你說,如果她真的死了,誰會是世子的繼室夫人?”
李嬤嬤一怔,不解的問:“主子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前幾日封家太太在的時候不是已經露了口風?世子夫人若有不測,肯定是她孃家的庶妹進門做繼夫人啊。而且,世子夫人只有一個女兒在,將來繼夫人進門若生了兒子,依然是世子。這樣的事情封家怎麼可能放棄呢?再說,也只有親姨娘才會對女兒好,世子夫人總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
姚鳳歌冷冷一笑,反問:“那封家的二姑娘你也是見過的,你覺得她的品性如何?”
李嬤嬤搖頭嘆道:“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那封家的二姑娘實在老實,沒有什麼主見,一味的謙和,實在是個懦弱的人。”
姚鳳歌又問:“她比我們家燕語呢?”
李嬤嬤輕聲笑了:“那如何能比?咱們二姑娘只是看上去謙和罷了,實際上心裡的主意正著呢,行事做人,殺伐決斷,樣樣不差的。何況咱們二姑娘又懂醫術,凝華長公主都十分愛重她呢,自然是比封家的二姑娘強百倍。”
姚鳳歌自嘲的笑了:“你也這樣說。怪不得她會想讓燕語進門做世子的繼夫人。”
“什麼?!”原本坐在腳踏上給姚鳳歌捏腿的李嬤嬤頓時停了手,詫異的看著姚鳳歌,問:“主子說,世子夫人想讓咱們家二姑娘進門?”
姚鳳歌點點頭,然後嘆道:“她還說,她這次小產是遭人暗算,說這回她走在前頭,後面該輪到我不自在了。”
李嬤嬤立刻啐了一口,說道:“她是她,我們是我們!主子別聽她的烏鴉嘴。自己活不長了,到來咒別人,是要遭報應的!阿彌陀佛!”
“其實,以燕語的身份,能給世子做繼室也是個不錯的歸宿。”姚鳳歌喃喃的說道,“而且,她若是嫁了過來,我們姐妹兩個也能守望相助,省的被別人算計了去。”
李嬤嬤聞言皺了皺眉頭,試探著問:“主子該不會已經應下了吧?”
姚鳳歌看了她一眼,輕笑道:“你當我是吃一碗飯長大的?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輕易地答應?”
李嬤嬤暗暗地鬆了口氣:“主子沒答應就好。這事兒可不是小事兒,主子需得跟二爺好好地商議商議。”
姚鳳歌平常有事一般都跟李嬤嬤商議,此時自然也不例外,因問:“先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李嬤嬤忙低頭道:“這是主子的事兒,哪裡輪得到奴才多嘴。”
“你又來了!真是老了不成?我拿你當個知心人商量個事兒,是想聽你這些老規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