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該死。”李嬤嬤忙道,“奴才聽說,鎮國公向老爺提親的時候說是長公主的意思,想撮合二姑娘跟定遠將軍?”
姚鳳歌點頭:“是有這個事兒,不過父親當時沒答應。燕語的婚事……父親也很慎重。”
“奴才還聽說,當時鎮國公一再的跟老爺說定遠將軍跟他的子侄一般,又說長公主待咱們二姑娘如女兒一樣……奴才覺得,國公爺這是竭力的想把他們兩個撮合到一塊兒去,主子覺得呢?”
姚鳳歌點頭:“你說的很是。”
李嬤嬤又道:“主子覺得,如果咱們府中世子爺的繼夫人人選如果拋開封家另選別人,封家會怎麼想?”
姚鳳歌頓時明白了:“封家必然惱怒。而且會遷怒於人。”
李嬤嬤嘆道:“是啊。”
內閣大學士封紹平雖然只是個文臣,但也不容小覷。他在文臣中的地位僅次於豐宗鄴,當朝不少地方官員都曾是他的門生,說不上權傾朝野,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
若是姚燕語進門給定侯世子做了繼室,那麼姚家就算是把封家給得罪了。封紹平不會對姚燕語怎麼樣,但絕對會明裡暗裡給姚遠之使絆子。宰相府跟姚家已經不睦,若再加上封紹平,可謂是雪上加霜。
另外,鎮國公親自提親都被拒絕,然後不過幾日光景,姚燕語便給定侯世子為繼室,這不等於打鎮國公的臉麼?到時候不但得罪了封家,連鎮國公府和凝華長公主都一併得罪了,姚家還能撈到什麼好處?
姚鳳歌想到這裡,幽幽的嘆了口氣。
李嬤嬤瞧著姚鳳歌的臉色,知道主子已經想明白了利害關係,便不再多說。
姚鳳歌悶聲想了一會兒,又嘆道:“只是這口氣到底難嚥。”
李嬤嬤自然明白姚鳳歌說的是什麼,於是低聲說道:“主子何必為了別人的事情生氣?傷了身子反而叫那起小人開心。府中之事若是太太不做主,不還有大長公主呢嗎?”
姚鳳歌眼前一亮,微微笑了。
恰好,當日蘇玉蘅便過來找姚鳳歌說話,因為跟姚燕語交好,再加上封氏之事,蘇玉蘅幾乎每日都來看望姚鳳歌,說幾句玩笑話逗姚鳳歌笑笑,算是替了姚燕語的心思。
姚鳳歌便適時地跟蘇玉蘅說了幾句話,倒也沒明說,只是感慨了一下封氏有多可憐,如今臥病在床,屋裡人卻懷了世子爺的骨肉云云。
當晚蘇玉蘅回去不知跟大長公主說了什麼,大長公主立刻便叫人送了一碗落胎藥來給清平院的侍妾柴氏。柴氏見到大長公主跟前的人,立刻嚇的魂飛魄散,跪在地上哀聲哭泣著求放過。
柴氏身邊的丫鬟激靈,想悄悄地跑出去搬救兵。大長公主身邊的人都是血與火裡淬鍊出來的,何等精明,一眼看見小丫鬟,立刻命人綁了丟到柴房裡去。然後摁著柴氏把一碗湯藥灌下,並等著柴氏下身見紅方才離去。
當晚三更時分,柴氏肚子裡不足兩個月的孩子沒了。
清平院正房臥室裡,蘇玉平看著封氏皺著眉頭把一碗濃黑的湯藥喝下去後,跟著嘆了口氣,說道:“你覺得這藥喝著有用嗎?不如我們再請姚二姑娘過來給你診診脈,調一調藥方?”
封氏苦笑道:“不必了。縱然是華佗再世,也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天生福薄命短,是不能陪著爺白頭到老了。”
“說什麼傻話!剛吃了藥又說這些,白白讓自己傷心,又於身子有什麼好處?”蘇玉平與封氏七八年的夫妻,跟前還有個女兒,之後封氏連著兩次小產到了如此地步,他饒是見慣了生死,此時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兒。
封氏在女兒家最好的年華遇見蘇玉平並嫁給他,自然是一心一意的待他。如今眼看著如花美眷已成過去,心裡如何能不心酸?只是再心酸也得忍著,她不想讓自己在最後的時候給丈夫留下不好的印象。讓他每次回憶起自己都覺得悲傷和醜陋,於是強笑道:“我這裡病氣重,爺能來坐坐就好,天色已經不早了,這幾天雖然公務不忙,但家事卻很繁重,爺也不能累著,還是去前院書房歇著吧。”
蘇玉平握著封氏的手,說道:“你睡吧,我看你睡著了再走。”
封氏含著眼淚笑:“爺在這裡,妾身怎麼睡得著呢?”
蘇玉平深深地嘆了口氣,拿了帕子拭去封氏眼角的淚,勸道:“那你好生歇息,我明兒就著人去請姚二姑娘來。你放心,我必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你的病。”
封氏輕輕地點頭:“爺說的話,妾身一直都信的。”
蘇玉平又握了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