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燦開始還不怎麼敢說話,後來漸漸地試探著,居然也能跟人交談,只是到底是有傷口,能不說話儘量還是不說,況且姚鳳歌也住在這裡,東里間西里間的挨著這麼近,韓明燦也不願多說。
也不是說姚鳳歌又多討厭,反正韓明燦總覺得不願意跟她多說什麼,想著定候府裡除了那樣的事情,她卻要死要活的非要跟著姚燕語躲到這裡來,便覺得這位三少夫人不是自己喜歡的那類人。
也只安靜了兩日,定候府便有人來。
彼時姚燕語正在溫房裡看剛發芽的三七和止血草,半夏悄悄地來回:“姑娘,定候府來了一位姐姐,正在跟大姑奶奶說話兒呢。大姑奶奶說請您過去。”
姚燕語皺了皺眉頭,問:“可又聽出來人是誰?”
半夏沉思了一下,回道:“奴婢恍惚聽大姑奶奶叫那個姐姐‘琥珀’。”
姚燕語點點頭,把手中的花鏟放到一旁,接過藥農黃老漢的女兒黃芩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手,說道:“走吧。”
姚鳳歌的屋子裡,琥珀坐在榻前的腳凳上吃茶。
姚燕語進門,琥珀忙把手裡的茶盞放下,起身給姚燕語行禮請安。姚燕語虛扶了一下,道:“姐姐快坐吧,大老遠的趕過來,也著實辛苦了。”
“奴婢不辛苦,只是實在掛念我們奶奶和二姑娘。現在家裡亂糟糟的,太太和三爺的臉上難見笑容,奶奶又懷著身孕,哎!”琥珀說著,深深一嘆,竟是萬般無奈。
姚鳳歌因道:“我在這裡倒沒什麼,這裡比家裡還自在。倒是世子夫人現在怎麼樣了?”
琥珀忙道:“幸虧二姑娘妙手,保住了世子夫人的性命,太醫說,只要好生將養,假以時日,必會好轉。只是……她這次身子大傷,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意外之喜,之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姚燕語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封氏膝下只有一個女兒,若以後不能生育,這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姚鳳歌似乎早就意料到此事,只是幽幽一嘆:“大嫂子真是命苦!”
琥珀苦著臉說道:“太太好幾天都不見笑臉了,世子爺的臉更冷,連三爺每天都唉聲嘆氣的。”
姚鳳歌沉默了半晌,方問:“封家怎麼說?”
“封家太太親自來過,意思是世子夫人不能再生育的事情先不要讓她知道,只等她身體養好了再說。陳興媳婦說世子夫人摔倒的地方被人澆了水,青磚地面上結了一層薄冰,肯定是有人趁著半夜沒人的時候乾的,目的就是世子夫人肚子裡的哥兒。現在封家太太要咱們太太嚴查世子夫人跟前服侍的人,太太發話讓二奶奶查呢。”
姚鳳歌冷笑一聲:“這種事情,查出來又能怎樣?孩子已經沒了,大人也險些丟去一條命,就算查出十個人來,那孩子還能活過來?”
琥珀嘆道:“誰說不是呢?封家太太也無非是心裡憋著一口氣,找個藉口發作一下罷了。”
姚鳳歌看著沉默不語的姚燕語,說道:“居家過日子,有些時候想安穩都安穩不了。你如今多聽聽多想想,也多長個心眼兒,以後嫁了人,也有的磨呢。”
姚燕語心裡苦笑,暗想大姐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給我現場上課的嗎?
琥珀又說了些定候府的事情,無非是那些宅鬥爛事兒,姚燕語實在沒心思聽。幸好疏影過來找她,說她們家姑娘覺得傷口有點癢。姚燕語忙藉著這個由頭起身,跟姚鳳歌說了兩句就出來了。
韓明燦見她過來,悄聲笑道:“是不是在那邊聽煩了?”
姚燕語吁了一口氣,無奈的搖頭,故作痛苦的咧了咧嘴。
靠在暖榻上的韓明燦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說道:“過來說話。”
姚燕語便上前去,一側身坐在韓明燦的身邊,身子一歪直接半靠在她的身上,閉上眼睛養神。
“累了?”韓明燦伸手拉過身邊的一條毯子搭在姚燕語的身上。其實這屋裡的壁爐一直燒著,一點也不冷。
姚燕語輕聲哼道:“心累。”
“別想那麼多。”韓明燦輕聲說道,“並不是每家每戶都跟定候府裡一樣複雜。”
“嗯,看出來了。長公主府裡就挺好的。”姚燕語懶洋洋的靠在韓明燦身上,順杆兒爬。
“是吧?你也這樣覺得?”韓明燦開心的笑。
“主要是長公主英明。”姚燕語低聲感慨。
“燕語。”韓明燦湊過來,低聲問:“你喜歡什麼樣的人?你會嫁給什麼樣的人?”
姚燕語側臉看著韓明燦認真的神色,並沒有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