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延意送至門外,看著他上馬離去才嘆了口氣轉身回府。
至晚間,夜深人靜之時,定候回陸夫人的房裡,自然免不了一番爭執。
陸夫人猶自對姚鳳歌不滿意,心疼兒子摔傷了。定候則痛心疾首的斥道:“老三就是被你寵壞了!他們兄弟三人,就屬他最不成器!你看看他平日裡乾的那些事兒,現在是因為我們不得皇上重用,那些人根本沒心思理論,若是哪天這些破事兒被抖出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
蘇光崇跟陸夫人多年的夫妻,之前因為大長公主總是隔三差五的訓斥的緣故,他背地裡對陸夫人體貼有加,圖的不過是個家和人和。
現如今大長公主不在了定侯爺才深刻的感受到,原來當初母親對自己的媳婦不滿意,竟並不是沒事找事,陸夫人這番行事,著實有失體統。
爭執之後,定候最終下了決定:“府裡的事情,以後都交給老大媳婦。你的身子一直不好,就安心養著把。”
陸夫人聞言頓時愣住,呆呆的問:“侯爺這是什麼意思?”
“自從大長公主去世之後,你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精神也大不如前。這眼見著是上了年紀了。家裡這些事情又瑣碎。你就不要操心了。”定候爺耐著性子說完這幾句話便起身離去。
陸夫人呆呆的站在那裡,許久沒動。
連嬤嬤上前來低聲勸:“夫人,已經三更天了,該安置了。”
“阿杏,我這算不算一敗塗地?”陸夫人喃喃的說道。
連嬤嬤忙勸道:“夫人說什麼傻話,大奶奶是夫人的兒媳婦。她管家事是理所當然的。現在夫人也該過過老封君的日子了。以後兒孫繞膝,享天倫之樂,好日子多著呢。太太還是保重自己的身子是最要緊的。”
“哼哼。”陸夫人苦笑著搖搖頭,什麼兒孫繞膝,什麼天倫之樂……不過是當個沒用的婆子養起來罷了。可,又能怎麼樣呢?
這道門檻之內,好像永遠也輪不到她隻手遮天。之前有大長公主在,現在又有侯爺,從明兒起,便是封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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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姚燕語和衛章在姚府一直等著姚延意回來,又說了會兒話,把定候府的那一場鬧劇聽完了才告辭回將軍府。回去的路上,衛將軍放棄了黑風,直接鑽進了夫人的馬車。姚夫人靠在丈夫的懷裡,低聲嘆道:“說起來姐姐也真是可憐。”
衛章握著她的手,低聲勸道:“有你父親和兄長在,蘇老三不敢怎麼樣。再說,就算是家務事,也總有個理在,你放心吧。”
姚燕語知道衛將軍的想法跟自己不在一條線上,他以為自己擔心姚鳳歌不得婆婆和丈夫的心,將來日子不好過。實際上她心煩的是蘇玉祥院子裡左一個右一個的侍妾通房。
衛章說完後,見懷裡的人半天不說話,只呆愣愣的不知想什麼,於是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低聲問:“想什麼呢?”
姚燕語忽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問道:“如果將來我不能給你生下兒子,你會不會納妾?”
“胡說什麼你!”衛將軍眉頭一皺,伸手把人摟進懷裡,不滿的說道:“我們這才新婚幾天,你就說這話?你說你該不該罰?”
姚燕語平靜的看著他,執著的問:“不要岔開話題,回答我。”
衛章把人拉進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輕聲說道:“有你在,我哪裡還看得上別人?那些庸脂俗粉哪個比得上我的夫人?給提鞋都不配。”
姚燕語輕笑出聲,卻在心裡感嘆,他這番話應該不是假的,只是卻不知道能夠真多久。
沉默了片刻之後,衛章忽然輕輕地叫了一聲:“燕語?”
“嗯?”姚燕語詫異的抬頭:“什麼事?”
“給我唱支曲吧。”衛章低聲說道。
“我不會唱。”姚燕語輕笑道。
“我之前聽過你彈琴,在定候府的那次。”衛章把下巴抵在姚燕語的頭頂上,低聲說道:“很好聽。”
許是他說話的聲音太過輕柔,讓姚燕語不忍心拒絕,也或許是她自己心裡也是滿滿的情緒,想要唱一支歌來抒發一下,於是輕輕地唱了一首曾經很喜歡的歌。
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
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我一直在你身旁從未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