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香忍不住嘆息:“當時太醫說大長公主總還有十幾日的光景,奴婢還特意去做大長公主喜歡吃的小米牛乳粥,只可惜一盅粥還沒燉好,大長公主就去了!”
蘇玉蘅聽了這話,因問:“你是說,當時大長公主還說想吃粥?”
“是啊。所以奴婢才去膳房麼。”芝香點頭說道。
“那當時還有什麼人在?”
“侯爺和各位爺都在。還有安嬤嬤也在跟前。”
蘇玉蘅輕輕地嘆了口氣:“那麼多人在跟前……可大長公主臨去的時候,眼前只有大太太在。”
正說著,外邊有人回:“奴才霍二給姑娘請安,曹管事走之前把這裡的大小適宜交給了奴才。奴才不知姑娘來,未曾準備,讓姑娘受委屈了,奴才真真該死。這裡陰冷,且請姑娘移步往正院去用茶。”
蘇玉蘅懶得跟這個什麼霍二多說什麼,只拉著芝香的手起身說道:“從現在開始,你跟著我吧。”
芝香愣愣的沒回過神來。蘇玉蘅又吩咐琢玉:“帶人把她的東西收拾一下,明兒跟我回城。”說完又環顧這破爛的屋子,嘆道:“撿著要緊的收拾,不要緊的就丟掉吧。”
芝香這才跪下去:“奴婢謝姑娘大恩。”
大長公主身為皇室公主,守墓的這些人自然也不會太苦,朝廷早就撥下銀子來在這邊修蓋屋舍,定候府自然也會出錢出力安排。旁邊一帶的空地早就成了一個小莊子,主子們來祭祀時歇腳住宿的地方也早有安排。就算是管事不在,這些人也不敢怠慢。
天寒地凍,這裡自然不比家裡,蘇玉蘅也無心睡眠,只拉著芝香守著火盆說了一夜的話。至第二日一早又去大長公主墓前上香祭拜一番後,便帶著芝香返回。
對於芝香被三姑娘帶回去這件事情,這些守墓之人是不敢有什麼怨言的。他們都是定候府的奴才,主子說讓誰來,誰就得來,說讓誰回去,誰就回去。多說無益。
回去的路上,蘇玉蘅讓芝香坐在自己的馬車裡取暖。琢玉見自家姑娘因為悲傷哭泣也一夜未眠,一雙眼睛紅腫不堪,便勸道:“姑娘稍微睡一會兒吧,咱們得趕大半天的路呢。您昨晚一夜沒睡,這身子可受不了。”
這輛馬車挺大,裡面也備有一張窄榻,榻上鋪了一張狼皮大褥子,還有靠枕引枕等,蘇玉蘅靠在榻上,琢玉把她的羽緞斗篷展開蓋在身上,又把手爐裡的炭火博旺,用帕子包了放在她懷裡。蘇姑娘便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馬車一路顛簸而行,隨行的丫鬟都擠在這一輛大馬車裡,十二名護衛前後護送,按說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只是行至半路,在穿過一片山林的時候,旁邊山裡忽然滾出來幾個大石頭,咕嚕嚕滾到路上,擋住了馬車。
隨行的護衛低聲咒罵了幾句髒話,前面幾個人下馬去搬開石頭的時候,山林裡衝出一夥兒人。
人不多,也就七八個。但個個兒都是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只露著兩隻眼睛。
“保護姑娘!”護衛頭領一聲高喝,十幾個人把馬車圍在了中間。
這夥人號稱是劫道的,什麼此山是我開云云,嚷嚷了一大通,反正就是留下銀子,就讓你們過,否則誰也別想過去。
這若是一般富戶,說不定丟下些銀子也就罷了。可這是定候府的馬車,豈容這些毛賊放肆?於是護衛們二話不說直接超兵器開打,甚至還有人想著活捉了這幾個毛賊回城去,說不定還能領個功勞。
開始護衛們還挺勇猛,但真正的過了幾招之後他們才發現,這些人真的是高手啊!身手比他們強了可不止一兩倍。所以沒幾個回合,十二個護衛個個都帶上不輕不重的傷。
此時,護衛們如果還有理智就會發現這些人無心殺人,若是想殺人,他們恐怕早就血濺三尺而亡了。
只是習武之人身上都有一股不服輸的信念,個個兒都有一股越挫越勇的精神。何況,身為定候府的護衛被幾個江湖鼠輩傷了,還讓主子姑娘遭劫,他們回去也沒臉再活。
於是——拼了!
外邊乒乒乓乓打成一團,馬車裡琢玉,翠玉等四五個丫鬟則戰戰兢兢的把蘇玉蘅圍到了中間,生怕那個不長眼的手裡的兵器飛過來,傷了他們的姑娘。
蘇玉蘅被被幾個丫鬟擠在中間,心裡卻異常的冷靜——她果然是心狠手辣啊!居然不惜對自己下狠手。只是不知道這些護衛們本事如何,若是就這麼死在這裡……蘇玉蘅不由得苦笑,也著實太窩囊了些!
認真開殺,護衛們真的不是這些劫匪的對手。
不多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