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最後得出結論:“三爺這傷不要緊,好生養些時日就好了,先不要急著下地走動。男人的腰麼,自然是極重要的,要小心養護。”
蘇玉祥冷哼:“以你的話,就幹躺上一個月,我這傷就好了?”
劉善修一聽三爺這口氣,趕緊的賠著笑臉,說道:“不不,在下會給三爺開兩劑養骨頭的膏藥,三爺敷一敷,然後再吃幾日‘活血化瘀丸’,大概十餘日的光景,就能下地了。”
蘇玉祥滿心裡不自在,只哼了一聲,便轉過臉去。
劉善修把膏藥和藥丸留給靈芝,又叮囑了用法後方告辭出去。
連嬤嬤又引著劉善修出了祺祥院,往陸夫人這邊來。陸夫人打賞了劉軍醫二十兩紋銀並兩匹尺頭,劉軍醫道了謝,方喜滋滋的拿著東西走了。
再說蘇玉蘅出了京城直奔大長公主的墳墓所在地,一路上馬不停蹄,雖然辛苦,但還算安穩。
只是等她到了地方,尋著那些守墓人的時候,一個老者卻說安嬤嬤已經死了。蘇玉蘅頓時懵了,半晌才問:“怎麼就死了?你們這些人也真是大膽,人死了居然也不給府裡送個訊息?!”
那老頭兒搖了搖頭,說道:“奴才只管大長公主墓地的雜草,至於守墓人員的具體安排,都是曹管事的事情,請姑娘問曹管事。”
蘇玉蘅立刻怒聲吩咐:“曹管事人呢?叫他出來見我!”
“呃……昨天晚上,曹管事的家人來,說他娘病重,叫他回去一趟。他連夜回老家去了。”
蘇玉蘅聽了這話更是惱怒:“這麼說,現如今大長公主身邊的事情竟是無人料理了?!你們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是不是覺得大長公主不在了,她的事情就沒人管了?!”
“姑娘息怒,曹管事是昨晚才走的,這裡幾十口子人都各司其職,並沒敢耽誤了差事。”
蘇玉蘅懶得廢話,直接問:“安嬤嬤死了,她的兒子媳婦呢?”
“安大娘的祖籍在佔華縣,她兒子媳婦送她的屍骨入祖塋,才走了兩日。”
“才走了兩日?!”蘇玉蘅簡直要氣的吐血,兩日!居然自己說來給大長公主掃墓的第二天,安嬤嬤的兒子媳婦才送她的屍骨回祖籍!這其中必有緣故!
只是人都走了兩天了,縱然派人去追也來不及了。蘇玉蘅想到這些又忍不住苦笑,追什麼追?說不定他們夫婦二人也已經被滅口了。
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蘇玉蘅站在冷風裡看著大長公主高大的漢白玉墓碑,只覺得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是冰冷的。這徹骨的寒冷幾乎連她的思維也給凍結了,讓她無法思考,心底一片雪白。
在她來之前,梁夫人告訴她大太太就找個連瑞一個人,說是要白檀香,連瑞也沒什麼特別的動作,只是去外地跑貨去了。但如今想來這都是人家玩的障眼法,梁夫人派出去的人被人家耍了。
“姑娘?”琢玉上前來悄聲回道:“奴婢找到芝香了。”
“在哪裡?”蘇玉蘅的心裡立刻燃起了希望。
“在後面,奴婢叫她過來見姑娘?”琢玉低聲回道。
蘇玉蘅目光一冷,看著大長公主墓碑上蒼勁的字跡,說道:“不必了,你帶我過去。”
琢玉應道:“姑娘跟奴婢來。”
芝香是服侍大長公主的丫鬟,雖然她是後來選上來的,在大長公主身邊服侍了四五年的光景,但她為人細緻體貼,又有一雙巧手,做得一手好膳食。大長公主很喜歡她,算是身邊得力之人。
之前蘇玉蘅跟芝香是常在一起說笑的,能選在大長公主身邊當差的丫頭,自然是俏麗可人的。
但是一年多不見,當時蘇玉蘅再見到她時,眼淚便忍不住往外湧,差點哭出聲來。
現在的芝香,面黃肌瘦一臉菜色,一身青灰色的麻布衣裙,衣服單薄的不像樣子,整個人在寒風裡瑟瑟發抖。再看那雙巧手,如今竟生滿了凍瘡,紅腫潰爛,哪裡還有當時模樣的一二分!
“給姑娘請安。”芝香福身下去,被蘇玉蘅一把拉住。
“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蘇玉蘅哽咽著。
“姑娘不要難過。”芝香忙安慰蘇玉蘅,“奴婢還過得去。”
蘇玉蘅流著淚搖頭:“是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大長公主……是我無能,我無用……”
“姑娘不要自責,這不是姑娘的錯。”芝香拉著蘇玉蘅進了自己的小屋去,小小的屋子裡雪洞一樣冰冷,琢玉帶著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馬車上的手爐腳爐都拿進來,填了滿滿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