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上給姚夫人捏腿。又低聲勸道:“這種事情在所難免,夫人也不要因此氣惱。”
“我沒惱那些人。”姚燕語生氣的說道,“我是惱長矛這狗奴才!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麼?居然連這個都應付不了,還當什麼總管?”
外邊剛進門的長矛剛好聽見後面這句話,一時嚇了一跳,忙轉頭看翠微。翠微斜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徑自挑簾子進去,回道:“夫人,長矛來了。”
長矛忙隔著簾子在外間跪下去:“奴才無能,請夫人責罰。”
姚燕語還沒說話,馮嬤嬤忙低聲勸道:“大過年的,夫人也別動真氣。做不過是些小事罷了,不值得。”
大過年的!姚燕語無奈的嘆了口氣,也知道今兒這日子的確不該亂髮火,於是朝著門外說道:“你且起來吧。”
“是,謝夫人。”長矛抬手擦了一把額上的汗,他認識夫人這麼久了,還是頭一次見她發火呢,這事兒若是讓將軍知道了還有自己的活路嗎?
“我問你,往年這些人也來拜年嗎?那個自稱是太爺的堂兄的玄孫的又是怎麼回事兒?”
“回夫人,往年咱們都不在家過年,他們自然不會來。也就前年將軍剛好在家過年,那些人倒是遞了名帖進來,但將軍不見他們,他們懼怕將軍的厲害,也沒敢來。今年……他們應該是想著將軍娶了夫人進門,家事由夫人料理,所以才大大小小的一起來了。奴才原本想著他們也不過是圖那幾兩銀子的壓歲錢罷了。反正過年也是圖個熱鬧,便沒執意的趕他們出去……奴才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是打了這個主意。奴才該死,求夫人饒命。”說完,長矛又趕緊的跪下磕頭。
姚燕語長出一口氣,知道自己這是遷怒了。因為兩天累的厲害,又被這些人給纏了半天,心裡有火沒出發,所以朝著長矛去了。於是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這也怪不得你。是我太累了,心裡煩躁,遷怒了你。你起來吧。”
“謝夫人。是奴才辦事不利,應該想辦法打發他們先走的。”長矛聽了這話心裡一酸,暗想夫人真是仁善,居然跟自己說這話。
“有句話叫過得了初一,過不了十五。他們早晚都會找上門來,藉著初一拜年的由頭,大家還能留些臉面。也算是個不錯的契機。”姚燕語淡笑著擺擺手,“罷了,你先下去吧,我今兒乏了。過幾天再說這事兒。”
“是,奴才告退。”長矛又躬身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翠萍轉身去把窗前的帳幔拉上,屋子裡一下子暗了許多。
姚燕語疲憊的躺去床上,翠微和翠萍近前來把被子蓋好,帳幔放下來,又取了一把薰衣草乾花丟進了銅鼎裡,二人方悄悄地掩好門簾退了出去。
衛章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長矛大總管總結經驗教訓,所以在衛將軍一進門的時候便把族人過來拜年的事情如實彙報給他。
“夫人怎麼說?”衛章皺著眉頭問。
長矛趕緊的回道:“夫人好像不怎麼高興,但也沒說什麼,只說反正他們早晚都會來,趁著初一拜年的由頭,大家也省的撕破了臉皮。”
“嗯,家裡的事情雖然都是夫人做主,但你這個總管也不能徒有虛名,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能處理就處理了!”衛章說著,又轉頭看著長矛,“是不是這兩年在京城裡混,你小子有些心軟手軟了?”
長矛低了低頭,慚愧的應道:“是,奴才是覺得,爺現在已經官居二品了,若是奴才再跟以前那樣做事顧前不顧後的,怕是會招人閒話。”
衛章微微皺著眉頭,哼道:“怎麼做官是我的事兒,怎麼料理家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是你的職責。”
“是,奴才明白了。”長矛再次躬身。
衛章回到燕安堂的時候姚燕語已經醒了,只是懶得動,便躺在被子裡睜著眼睛發呆。
帳幔被輕輕地掀起來,外邊的燈光照進來,黑影一閃,卻是衛章探身上床,因見她睜著眼睛看著帳子頂,不動也不說話,便笑道:“想什麼呢這是,這麼入神?”
姚燕語輕笑著搖搖頭,低聲咕噥著:“好累。”
“沒睡著?”衛章伸手把她拉起來摟進懷裡,順手給她揉著後背。
“睡著了。”姚燕語側了側身,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側躺著,“但沒睡夠。”
“那起來吃點東西繼續睡?”
“不想吃,沒什麼胃口。”
“不必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情煩心,一切以自己是否高興為首要,嗯?”
“怎麼可能?”姚燕語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