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像模像樣的聚在一起過個年了。之前叔叔常年在軍隊裡,家裡要麼沒人管,要麼只有幾個下人在。這些人只管看家打掃,別的事情也不明白。今年有了嬸孃,這家才像個家嘛。”
姚燕語依然是淡淡的笑著。其實她都快累死了,但卻不好下逐客令。這些人雖然無官無職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卻都姓衛。出去後如果亂說亂講,壞的是衛章的名聲。反正坐在這裡聽這些人拍馬屁也不算太累,就勉強撐一會兒吧。
下手,那位為首的大侄子七繞八繞,說了一籮筐的話之後,終於繞到了正事兒上:“嬸孃和叔叔為公事勞碌,我等身為子侄輩兒的若不能為叔叔和嬸孃分憂,心裡著實不安。不知嬸孃可有用得著侄兒們的事情,就請嬸孃儘管吩咐,侄兒們必竭盡全力為叔叔和嬸孃效勞。”
姚燕語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你們有心了。你們叔叔的事情想必你們也知道,連我都插不上手的。我這邊呢,國醫館雖然小,但皇上卻很看重。啊,對了,你們家裡若有想學醫的女孩子,倒是可以送過來。別的,也沒什麼了。”
“侄兒們愚鈍,公事上自然是幫不上的,倒是嬸孃外邊的鋪子,場子什麼的,侄兒們或許還可以跑跑腿什麼的。”
姚燕語看了一眼說這話的人,三十來歲的年紀,八字鬍,三角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忠厚老實之人。看著這個人,姚燕語忽然想起蘇玉蘅跟自己說過,衛章有個堂叔,在他祖父去世之後不但把人送去了軍隊,還霸佔了他所有的家產。後來又在衛章立功回京時,把這些產業賣的賣,典的典,在準備卷著銀子跑路的時候被衛章給送進了刑部大牢。
這會兒那個叫衛二斗的堂叔應該還在大牢裡吧?姚燕語想到這個,忽然笑了。經過衛二斗那件事情,這些人如今還敢來算計,而且是如此明目張膽的來,倒真是勇氣可嘉啊。
“是啊。”那位那大侄兒見姚燕語不說話,也笑著附和著:“聽說嬸孃在城郊又開了一家玻璃場?那玻璃如今可是熱銷貨,相比那場子裡一定很忙,正是用人之際。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侄兒們雖然愚鈍,但一顆忠心是錯不了的。還求嬸孃能看在同族同宗的份上,對我等落魄之人提攜一二。”
此話一落,眾人全都紛紛離座,齊刷刷的在姚燕語面前跪了下來。之前那些跑出去吃果子的小孩子們不知是聽到了什麼,也都紛紛回來,跟著大人跪在地上。
姚燕語沒想到這些人說跪就跪,而且看著架勢還大有自己不答應他們就不起來的意思。於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今兒我也給你們透個誠實話兒。城郊那玻璃場不是我一個人的。這事兒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
姚夫人的目光從跪在地上的眾人身上掃過,在那個叫自己‘夫人’現如今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腰都不彎的少年身上停了停,又笑了,“況且,今兒你們不是來給我拜年的麼?怎麼大年初一的就說到了生意上的事情?難道你們是想讓我一年都要勞心勞力,不素淨麼?”
“不敢。”領頭的大侄子忙道:“侄兒們絕沒有那個心思。請嬸孃不要怪罪。”
“好了!”姚燕語把手中的茶盞放下,抬手理了理官袍那寬大的袖子,款款起身,“將軍還沒回來,今兒我就不留你們用飯了。想必你們一大早來這邊,還有很多家的年都沒去拜呢。你們先去忙,好歹等忙過十五去,再說那些雜事吧。”
說完,姚燕語也沒等這些人怎樣,轉身就走。她是三品官,身上穿著三品朝服,架子端起來,足以唬住這些人。剛剛一直忍著,不過是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麼罷了。
長矛見夫人往後面走了,便趕緊的上前來招呼大家:“諸位爺們,請吧。”
眾人紛紛起身,雖然有人猶豫,有人不高興,但正主兒已經走了,他們再呆下去也沒意思。撕破了臉皮對大家都不好,再說,人家不是說了嗎,過了十五再商議這事兒。
見好就收吧!於是眾人各自交換了眼神,便鬧哄哄的走了。
卻說姚夫人行至後面燕安堂,翠微和翠萍兩個人上前服侍著把官袍換下來,穿上家常衣裳,姚夫人託著痠痛的身子靠在榻上,皺眉問:“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兒?去把長矛給我叫進來。”
“是。”翠微見主子面有怒色,不敢怠慢,忙應聲出去。
香薷端著一碗參湯進來,低聲勸道:“夫人,喝口參茶吧。”
“不必了。”姚燕語剛在春暉堂喝了一肚子的茶,這會兒哪裡還喝的進參茶。
馮嬤嬤見狀忙擺擺手讓小丫鬟們都退出去,自己則上前來蹲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