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由頭把你叫了出來。”寧氏拉著姚燕語的手回自己屋裡去,進門便吩咐金環:“去把哥兒抱過來。”
金環應了一聲出去,不多會兒過來把姚盛桓抱了過來。姚燕語看著胖嘟嘟的小娃娃心裡便喜歡,因抱在腿上逗了一會兒,捏著小手腕切了一下脈,又看了小孩子的舌苔,便道:“沒什麼大礙,回頭弄點橘皮煮水給他喝兩日就好了。告訴奶媽子這幾天吃的清淡點,多吃點新鮮的菜蔬。”
寧氏答應著又叮囑金環:“可記下了?回頭說給小廚房和奶媽子。”
金環忙答應著,寧氏又吩咐金環把孩子抱出去玩,自己讓著姚燕語吃茶點休息。姚燕語沒來得及留下用午飯,馮嬤嬤便打發人來,說府裡有要緊的事情,請夫人趕緊的回去。
姚燕語聞言心頭又是一慌,馮嬤嬤是老成穩重之人,一般二般的事情她都料理了,斷然沒有來催著回去的道理。但凡她催,那肯定是出了大事。寧氏便道:“既然這樣,叫人備車趕緊回去瞧瞧,有事立刻打發人來告訴你哥哥。”
姚燕語便匆匆出門,連跟宋老夫人和王夫人道別都忘了,只急急忙忙的要了一匹馬,策馬回府。
她策馬疾馳,可把隨身來的葛海給嚇了一跳,趕緊的招呼手下或騎馬或飛簷走壁急匆匆跟上去。街上街上來往的百姓見狀都匆匆躲避,唯恐惹禍上身。
一路疾馳回將軍府,一進門便見長矛面色焦慮憂心忡忡共的迎上來請安。姚燕語把馬韁繩丟過去,皺眉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長矛低頭回道:“回夫人,城東北琉璃巷子那兒的場子……炸了!死了十二個人,重傷者二十六個,其餘人全部輕傷……有一對工匠一家三口都死了,只留下一個八個月的孩子……”
“什麼……”姚燕語頓時呆住,站在二門的門簷下一動不動。
“奴才們請夫人趕緊的回來,是因為馮叔也受了重傷……馮嬤嬤……已經哭得暈死過去,奴才沒有辦法,所以才想請夫人回來,看如何醫治。”
姚燕語心中一痛,攥緊了拳頭問:“老馮在哪裡?”
“已經抬了回來,就在他自己的屋子裡。”
“帶我去……”姚燕語說著,慢慢地伸出手。
香薷忙上前攙扶住她,隨著長矛往直接往後面的偏院去。
馮友存的傷主要是大面積的面板灼燙,傷基本在背上,馮友存是為了救一個技工才傷的這麼嚴重,被他救下的那個技工只傷到了腿,在眾多受傷的人之中,算是微不足道的小傷了。
熔爐爆炸,大塊的炭火四散開來,沾到誰身上就會起火。雖然玻璃場裡早就做好了放火措施,但爆爐這樣的事情一點防備都沒有,眾人手忙腳亂,各自逃跑,誰也還顧得上誰?
姚燕語看到馮友存時,心念一動,立刻吩咐長矛:“你趕緊的派人去姚府,告訴我二哥玻璃場的事情,然後就說我說的,讓他千萬派人去守好了城外的藥場!另外你再派人去蕭侯爺那邊,告訴他們城外的那家玻璃場暫停做工。”
長矛答應著轉身就走,姚燕語又叫住他:“你再派人去把這次事故的重傷員全都運到府中來治傷。輕傷者先送回他們的家中安置,另外請了郎中過去醫治。”
“奴才記下了。”長矛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之前他是有些驚慌失措,但夫人回來了,他的心神便定了,說話辦事已經有了章法。
燒傷是最痛苦的傷,大面積的燙傷灼痛難忍。疼痛又時刻喚醒傷患,即便昏過去也不好受。
姚燕語只得用太乙神針給他清熱陣痛,又吩咐香薷取蜂蜜來先塗抹傷口。然後開了單子讓烏梅去燕安堂後院的藥方取藥材過來,現場配藥。
這邊給馮友存處理好了傷,府裡的下人已經把其他的重傷者都送了過來。半夏,麥冬,香薷,烏梅四個丫鬟全都忙碌起來,其他的丫鬟婆子打下手,姚燕語一邊吩咐眾人如何碾藥如何配置藥膏,一邊用太乙神針給這些傷者清熱陣痛。
這一通忙活一直到了夜裡才算忙完,算起來從回府到這會兒功夫,姚燕語連一口水都沒喝。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浸透,看著屋子裡或趴或躺或歪的幾十口子人,心底的那股憤怒才漸漸地湧了上來。
“不管怎麼樣都要查清楚這次事故的原因!”姚夫人看著玻璃場兩個輕傷的管事,咬牙道。
“是,夫人。”馮友存已經從最難過的時候挺過來了,聽了姚燕語的話,趴在床上答應著,“據老奴所見,這次事故十有**是人為的。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