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章一把拉下車簾子把外邊的寒風隔開,轉身把人摟進懷裡,方低聲應道:“到了就知道了。”
姚燕語無心再問,只軟軟的靠進了他的懷裡。
“非去不可嗎?”衛章摟著她的腰身低頭輕吻她的唇角,火熱的氣息拂在臉上,小心翼翼又戀戀不捨。
“我在皇上跟前跪了總有半個時辰呢!”姚燕語低聲撒嬌。
“腿疼?”衛章的大手立刻敷上她的膝蓋,五指併攏輕輕地揉著。
許是太累了,許是馬車顛簸的太過均勻。姚燕語靠在衛章的懷裡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馬車行至錦麟衛的督撫司的門口停下來,雲琨上前敲了敲車壁,衛章掀開車窗簾子給了他一個“你先進去”的眼神。雲琨藉著車窗的縫隙看見靠在衛章懷裡睡著的姚燕語,劍眉一挑,抿嘴笑著轉身離開。
衛章摟著姚燕語靠在車壁上等了一會兒,見懷中人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便暗暗地嘆了口氣,扶著她往一側慢慢地躺下,想要自己先去把公務處理完了再同她回家。
熟料懷裡的人是躺下了,她的手卻一直攥著他的衣襟,衛章起身的時候被拽了一把,低頭看見那隻緊緊攥著自己衣襟的手,一顆鋼鐵之心頓時化為繞指柔,軟的拿不成個兒了。
衛章輕輕地嘆了口氣重新把人抱進懷裡,又低頭在她的額角上輕輕地吻了幾下,拉過自己的斗篷把人裹好,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雲琨不好打擾人家伉儷親密,只得自己進了金鱗衛督撫司的大門後直接去了刑堂。這會兒他和衛章是奉了誠王爺之命過來審訊那個叫富春的狗奴才的。
卻說那晚姚燕語提醒韓熵戉富春有問題,韓熵戉派了個親兵去暗中盯人卻被他發現,這狗奴才居然假意出逃引得那親兵追至宮苑之外暗下殺手。幸虧韓熵戉不放心,另派了四個錦麟衛暗中跟著那個親兵。
饒是這樣,也是損失慘重。韓熵戉派出去的五個親兵死了兩個,一個重傷,兩個輕傷,才算把這個狗奴才給捉住了。
如今這狗奴才被韓熵戉悄悄地關進了錦麟衛的刑獄裡,刑訊師對他嚴加拷問卻沒問出一點有用的東西來,誠王爺怒了,才派雲琨和衛章兩個人過來並放下了話,若是今天再審不出個所以然來,讓他們兩個就別回去了,跟富春這狗奴才一起帶刑獄裡待著,直到這狗奴才招供為止。
錦麟衛的刑訊師狠名在外,但其實刑訊的手段也無非是那麼多,每一套刑具都是以讓犯人疼痛難忍為主。但天下間就是有這樣的硬骨頭,任憑被打的遍體鱗傷,依然不招供一個字。
雲琨在刑訊室裡看了一會兒,見富春不但不招供,還反咬一口說錦麟衛嚴刑逼供,屈打成招,濫殺無辜,世子爺心裡這口火著實憋得難受,當即便抽了佩劍要砍了這狗奴才的腦袋,幸好旁邊的一位手下手腳麻利,及時攔住了。
一肚子火憋著沒處發的世子爺從裡面出來,被冷風一吹才想起衛將軍怎麼還沒來?難道他們夫婦二人還打算在馬車裡過夜不成?
於是世子爺滿腔怒火出了衙門,徑自走到馬車跟前,抬手就敲。姚燕語被驚醒,猛然從衛章的懷裡掙扎起身,卻被衛章又按回了懷裡。
“世子爺好大的火氣!是那廝還沒招供麼?”衛章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摟著夫人小睡一覺的滋味真是不錯啊!
“你倒是清閒!”雲琨怒氣衝衝的。
“怎麼了?”姚燕語低聲問衛章,雲琨可不是尋常人,若能把他氣得六神無主了,也算是個有本事的。
“走,我們去看看。”衛章抬手拿過姚燕語的斗篷給她披上,又拉起風帽繫好了宮絛,方牽著她下車。
姚燕語一眼看見‘錦麟衛督撫司’的匾額時,便覺得脊背生寒。早就聽說這地方是煉獄般的存在,據說進去的人求死都是一種奢望。想不到自己也有幸能來這裡觀光旅遊。
一邊走一邊聽雲琨罵罵咧咧的抱怨,等進了刑訊室看見被吊在架子上遍身傷痕面目全非的富春時,姚燕語只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雲琨恨恨的看著富春,說道:“姚夫人,聽說太乙神針裡有一個絕活叫針刑?實在不行就得給這狗東西嚐嚐滋味了。”
聽衛章說此人乃是富春,被錦麟衛遇見暗殺韓家親兵所以才捉拿至此進行審訊的事情之後,姚燕語微微笑了:“世子爺,對付這種人哪裡用得著太乙神針?只需一副注射器便可解決。”
“哦?”雲琨一聽這話立刻來了興致,立刻吩咐身旁的人:“去拿一副注射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