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的是。”富春躬身應了一聲,又嘆了口氣。
“怕什麼?”雲瓊冷聲哼了一下,把手裡的帕子遞給富春,起身說道:“我去見父皇。”
“公主莫急。”富春忙勸住雲瓊,“現在千事萬事都不如皇后娘娘的鳳體重要,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就交給奴才去辦好了,公主且好生侍奉娘娘要緊。”
雲瓊遲疑的看著富春,富春朝著雲瓊點了點頭。
“好吧,你去吧。”雲瓊似乎明白了富春的意思,擺擺手讓他下去了。
……
姚燕語接到的皇命是無論如何要保住這個小宮女的命。所以她在給這小宮女診脈確定她是被砸到了腦袋而陷入昏迷之後,便毫不遲疑的拿過金針來給她施針。
只是這宮女受傷極重,頭顱裡有大塊的淤血,而且前臂骨骨折,且有外傷造成失血,太快的活血化瘀會造成她失血過多,饒是太乙神針也不能在活血化瘀的同時又能止血涼血。
正在她全神貫注施針之時,一個穿著四品太監宮服的男子悄然靠近,圍在姚燕語旁邊的兩個六品醫官正在給小宮女包紮外傷,對身後之人全然沒有發覺。
說來也是湊巧,就在富春迅速出手,以光電般的速度把醫官手邊的傷藥換掉時,姚燕語剛好收回金針。
“你是誰?”姚燕語蹙眉看著忽然出現的陌生人,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這人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一點都沒察覺到?
“奴才富春,是皇后娘娘宮裡的掌案太監。”富春對自己的身份毫不隱瞞。他是誰,姚燕語或許不知道,但宮裡的人誰不知道?說謊是沒用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姚燕語聽說是皇后身邊的人,心裡多少有些厭煩。皇后一再刁難,她又不是菩薩,做不到心靜如水。
“皇后娘娘一直高熱不退,四公主命奴才過來請姚院判去一下。”富春拱手回道。
姚燕語輕輕地嘆了口氣,低頭正要想個什麼藉口推延一下,卻驀然看見那兩個醫官正在給小宮女塗的外傷藥有些不對,來不及多想便伸手拍掉了醫官手裡的藥粉,低聲喝道:“這藥粉不對!”
“啊?”那醫官完全沒反應過來,被姚燕語憤怒的低喝給嚇傻了。
“這藥粉哪裡拿的?!”姚燕語用指尖沾了一點地上的藥粉放在鼻息之間輕輕地嗅了嗅——沒有味道。但也正是因為沒有味道才不對,她配製的止血藥粉是有一股淡淡的腥味的,那是地蛹炒熟之後的特有味道。
“就在那邊拿過來的。”醫官指了指那邊臨時搭建起來的白色帳篷,那裡面放的是錦麟衛從太醫院和國醫館弄來的各種藥品。
姚燕語的心頓時一沉,暗想難道那些藥品都被人動了手腳?
於是她立刻伸手搭上那宮女的手腕上,宮女的脈象較之以前虛弱了很多,生命正在迅速的枯竭。這藥粉的威力果然厲害!
姚燕語立刻取出銀針來對著宮女的天樞穴刺了下去。
源源不斷的內息順著金針注入宮女體內的同時,姚燕語且靜下心來,讓自己的氣息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烏雲湧動,寒風凜冽,她甚至可以感知到千丈以外從厚重的雲層裡飄落下來的第一朵雪花的晶瑩。
“姚院判,皇后娘娘那裡還等著呢!”富春看著老僧入定般的姚燕語,忍不住叫了一聲。
“你是什麼人?膽敢打擾姚院判救人?”一記凜冽的質問從身後傳來,把富春給驚得一個哆嗦。他自問自己的輕身功夫了得,卻想不到山外有山,身後這位到了他的跟前他同樣沒有察覺——或許是剛剛分心了?
“奴才鳳儀宮掌案太監富春見過韓將軍。”富春一驚之後,便訕笑著朝韓熵戉拱手作揖,誇張的吸了一口氣,嘆道:“韓將軍悄沒聲兒的在奴才身後問話,可嚇死奴才了!
”你不做虧心事,有什麼好怕的?“韓熵戉看了一眼全神貫注為宮女施針的姚燕語,又吩咐富春:”行了,你也別在這兒耗著了,皇后娘娘那裡本來就沒人伺候,你還在這裡磨牙。等會兒姚院判忙完了,我替你轉告一聲。“
”喲!那可真是謝謝將軍了。“富春諂笑一聲,又朝著韓熵戉做了個揖,方恭敬地退了。
姚燕語施針完畢,輕輕地吐了一口濁氣,抬頭看見韓熵戉站在身邊卻不見了剛才那個太監,卻也顧不上許多,立刻起身說道:”韓將軍,傷藥有問題,有人混了毒藥在止血的藥粉裡面,請你立刻吩咐下去,止血藥慎用!“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韓熵戉立刻驚了!止血藥粉混了毒藥?這得害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