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有惹怒皇上了。誠王爺從心裡重重的一嘆,暗想豐家這回可是真的要被連根拔起了。
“欺人太甚!當朕是傻子?是瞎子?是白痴嗎?!”皇上終於睜開了眼睛,雙眸佈滿了血絲,宛如一頭困獸。
“皇兄息怒。”誠王爺趕緊的勸道:“看來豐紫昀還被矇在鼓裡,所以才會上這樣的摺子。皇兄何必為了這樣的小事氣壞了自己的身體。還請皇兄以大局為重啊!”
“大局為重!”皇上氣氛的掀了矮桌上的茶盞,怒吼道:“朕已經退無可退,忍無可忍了!朕倒是要看看離了他朕這把龍椅還坐不坐得穩!”
“皇兄……”
“你不要勸了!”皇上化悲憤為力量,從榻上下來在在殿內來回的踱步,偶爾踩到碎瓷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令人膽寒。
“他不是要諡號麼?好,朕給他。”說著皇上走到了書案前,抓起毛筆,揮毫潑墨,寫下了一個大大的‘佞’字。然後把毛筆‘啪’的一下丟開,怒道:“你去,把這個字給豐家送去,讓他們好好地裝裱懸掛!”
誠王爺心裡那個汗啊!心想這豐紫昀不知哪根筋不對,上了這麼一道自取其辱的摺子。
然而皇上在盛怒之下,誠王爺也不敢再勸,再勸的話,皇上說不定真的一道旨意把豐家給抄了。現在從錦麟衛到各部官員都忙著賑災呢,抄豐家的事兒好歹也等過了年再說嘛。
誠王爺捧著皇上親筆書寫的那個‘佞’字出紫宸殿往豐家去,皇上也沒心思再躺著了,而是直接吩咐:“擺駕鳳儀宮。”
鳳儀宮中,皇后病的厲害,貼身宮女子霜死了,掌案大太監富春不見蹤影,各宮妃嬪居然連打發個人來探視都沒有,更別說前來請安了。
四公主這幾日親自侍奉湯藥,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氣,但又不能去各宮尋事,只能忍著。一個不滿意就朝著宮女發火,輕的拉出去掌嘴,重了直接拖下去杖斃,是以一干宮女太監們全都戰戰兢兢大氣而不敢喘一下。
鳳儀宮後殿寢宮的大門被推開,一陣冷風裹著雪花吹進來,把殿內的紗幔吹的四散飄搖。
有激靈的宮女抬頭看見皇上,趕緊噗通跪倒,口稱萬歲。裡面坐在床前給皇后喂藥的四公主聽見動靜也忙放下藥碗轉過屏風迎出來,見了皇上立刻紅了眼圈兒,上前跪拜道:“女兒給父皇請安。”
“起來吧。”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皇上只是冷冷的看了四公主一眼,抬腳往裡走。
“母后剛剛還跟女兒說想見父皇呢,可巧父皇就來了。”四公主雖然摸不清皇上為何神色那麼冷,但這般言辭已經成了習慣,從小母后就這樣教導她,讓她在父皇面前乖巧懂事些。
皇上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四公主,冷聲說道:“你下去吧,這裡沒你的事兒了。”
雲瓊納悶的看著她的父皇,想說什麼,卻又被那冰冷的目光給壓回來,只得躬身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皇上又回頭看了一眼懷恩,冷聲道:“守在這裡,誰也不許靠近一步!”
“是!”懷恩答應著,抱著拂塵轉身立在了皇后寢宮的門口。
宮裡的大小宮女太監全都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寢宮內便只剩下了床上半死不活的豐皇后和怒火中燒的皇上。
豐皇后看了一眼皇上,淡淡的苦笑了一聲,緩緩說道:“皇上來了,恕臣妾病著,沒辦法起來給皇上磕頭請安了。”
皇上站在鳳榻旁邊,冷冷的盯著皇后看了片刻,方問:“朕有一件事實在弄不明白,所以來向你請教請教。”
皇后自嘲的笑了笑,虛弱的說道:“皇上萬人之上,又是千古聖君,明察秋毫,自然萬事皆明白,何須向臣妾請教。”
“正是因為朕明察秋毫,所以才實在不明白那高黎族的三皇子到底有何本事,值得你偷樑換柱把他從天牢里弄出來?之後又想除掉?”
豐皇后一怔,繼而淡淡一笑:“看來皇上已經撬開了富春那個狗奴才的嘴了。”
“朕想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會知道。朕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四公主跪在地上,心裡便不由得一軟,所以才會問你。”皇上說著,轉身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皇上隱忍著極大的怒氣把這話說的風輕雲淡,豐皇后的眼神中掠過一層駭然。他在這個時候提及四公主做什麼?俗話說虎毒不食子,難道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既然富春被抓住,皇上連高黎王子被偷樑換柱的事情都審出來了,那麼豐家便註定要灰飛煙滅了。
豐皇后的心裡千迴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