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樣私相授受便是有悖禮教,敗壞門風的下賤勾當!你不要臉面,不知羞恥,我今天就是把你跟這狗奴才一起打死,姚家的列祖列宗也不會怪我心狠!只不過我看在你年幼無知,被這賤婦挑唆的份上,暫且放過你,你好自為之。”說完,王夫人又看了一眼田氏,狠狠地說道:“堵上她的嘴,給我繼續打!”
“太太!”姚雀華一看田氏又被堵上嘴拖到一旁,忙又上前哭泣哀求。
王夫人卻不讓她多說一個字,只吩咐另外的婆子:“讓三姑娘噤聲!”說著,又冷冷的看著姚雀華,慢慢地說道:“這剛過了年,你也十四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給我好生看著——有些規矩你給我好生學著!”
旁邊立刻有婆子上前把姚雀華拉開摁著她跪在地上,並拿了帕子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讓她出聲。
就在姚雀華這小小的三間正屋的小廳裡,屋門緊閉,厚重的門簾嚴嚴密密的遮住了門口。那邊的地毯上,四個婆子,分別踩住了田氏的胳膊和腿,讓她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趴在地上,那條淺紫色棉綾裙子被扯得亂七八糟,原本雪白的腰股已經紅紫一片。
噼啪聲不絕於耳,懲戒一直在繼續。姚雀華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心如刀割,想要喊又喊不出來,漸漸地脫力,然後胸口一陣窒息,便沒了知覺。
“太太……三姑娘昏過去了。”摁著姚雀華的那婆子忙回。
王夫人手一抬,那邊抽人的四個婆子也住了手。王夫人輕輕地嘆了口氣,問:“還有氣兒嗎?”
抽人的四個婆子裡的一個上前去彈了彈田氏的鼻息,回道:“回太太,還活著呢。”
“罷了,先把她弄下去吧。”王夫人仰著臉,苦惱的看了一眼姚雀華屋裡掛著的那副前朝古畫《遊春圖》,又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把三丫頭也扶去床上養著。這屋裡服侍的丫頭婆子都給我關到後面的柴房裡去,不許任何人接近探視,若有風言風語傳出去,你們幾個便都去見祖宗吧。”
“是。”王夫人的陪房王平家的趕緊答應一聲,先叫兩個心腹把姚雀華抬進臥室去,又另外叫人把田氏送去了她自己房裡,然後調派可靠人手分別服侍看守這兩個人。最後,吩咐那四個抽人的婆子:“你們四個負責看守這院子裡的一干下人,務必盡心盡職,若有紕漏,咱們這十幾年的老臉可顧不得了!”
處理完這一切,王夫人疲憊的扶著王平家的手出了姚雀華的院子,已經是半夜三更的時候,又陰了天,凜冽的北風夾著溼冷吹得人從心裡打顫。王夫人裹緊了身上的貂絨斗篷,低聲嘆道:“你說,我今晚是不是太狠了些?”
“太太這可不是狠。若是不下這一記猛藥,只怕三姑娘永遠也醒悟不了。夫人這是長痛不如短痛,用心良苦啊!”王平家的如何不知,那豐家如今可是皇上都恨的人家,這雲都城裡的人避之不及,三姑娘還非要貼上去,這事兒搞不好會累及全家人。她雖然是奴才,可也不想跟著倒黴。
王夫人又輕聲一嘆:“我怕老爺終究還是捨不得。”那田氏可是個能說會道的人,陪在老爺身邊這麼多年,雖然說不上妖媚惑主,但老爺也挺喜歡她的曲意逢迎的。一下子被自己打殘了,豈會不心疼?
王平家的忙勸:“以奴才看,老爺可不是那種糊塗人,孰輕孰重分的可清楚著呢!夫人不必擔心。”
“還有老太太那裡……”一想到老太太,王夫人便覺得腦仁兒疼。這老太太天生就是克自己的,一天不給自己找不痛快她就不痛快。身為當家人,可真是千難萬難。
“老太太那裡只有先瞞著了。就說三姑娘今兒喝醉了,又著了涼,不能走動。至於田姨娘,老太太才懶得問呢。等過了這幾天年酒,夫人在尋個時機跟老太太實話實說,以奴才看,老太太好歹也是國公之女,這些丟人的事兒她肯定也是深惡痛絕的,絕不會為難夫人。”
王夫人輕聲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王平家的前面幾句話倒還可以用用,至於真相要不要跟老太太明說,她還得細想想。
過了初二,各大府邸互相之間的年酒宴席開始了。王夫人自然應酬繁忙,而姚家自然也要邀請各家。為了怕宋老夫人閒著找事兒,王夫人便想了個主意,她親自去老夫人房裡,以低姿態請老夫人出面出席各家的年酒宴,然後又派寧氏相隨。而她自己則留在家裡招待各府的來人。
宋老夫人心裡高興,但嘴上還是推脫了兩句:“我年紀大了,眼花耳聾的記性不好,就不要出門丟人現眼了吧?我在家裡照應著,還是你去各府走動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