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大事已定,姚燕語便讓童縣令自去忙別的,而她自己再檢查完了重傷重症者之後,中間抽了個功夫,尋了筆墨來給衛章簡單的寫了一封信。心裡大致意思是說自己很好,縣衙雖然條件簡樸些,但能吃得飽穿得暖,將軍無須掛念。另外濟州縣大戶陸家捐了幾十車急需藥材,這邊的傷病暫時控制住了,請他不要著急云云。
寫到後來,姚燕語咬著筆管想來點抒情的,卻又是滿腹相思不知該如何書寫。最後滿腦子搜刮了一遍,只把古人的一闋詞給借了來寫在了最後: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寫完之後,自己看了一遍,又笑著搖頭,覺得太酸了,想團了重新寫,又不忍心。便把心一橫,找了個信封把信裝進去,拿了火漆封好交給葛海。
葛海見是夫人給將軍的書信,自然不敢怠慢,當時便叫過可靠的親兵把書信交給他,叮囑道:“快馬加鞭送到將軍手中,切不可耽誤。”
親兵領命,即刻牽了馬疾馳而去,離開濟州縣直奔雲都城。
而與此同時,雲都城方向正有一批流民拖兒帶女的朝著濟州縣的方向旖旎而行,親兵的馬蹄踐踏起來的殘雪打在一個一身襤褸的男子臉上,男子轉頭看了那快馬一眼,斜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恨意。
“走了走了!天黑之前趕到濟州就有飯吃了啊!”一個老者嘶啞的喊了一聲。
“是了,快走快走,晚了可就進不了城了。”有個婦人牽著七八歲的孩子隨聲附和道。
眾人原本疲憊的腳步因為有飯吃而快了些,男子抬手攏了攏散落的一縷髒兮兮的頭髮,一步一拐的跟上了逃難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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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狹路相逢,萬更求票!
有了陸家給的那幾十車藥材再加上濟州縣糧倉裡的糧食,童大臨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姚燕語也清閒了許多,不再著急以太乙神針為傷患者醫治,而是隻讓郎中和幾個醫女把傷患分為幾種,傷風受寒的,因傷高熱的,還有吃喝不乾淨引起痢疾的等,再把病患各自分開區域,統一開方煎藥,另安排專人負責。
雖然病患極多,但因為統籌方法得當,再加上陸家給找來的那些郎中都仰慕國醫館醫女們的神奇醫術,想著能偷師學一點也是好的,一個個兒乾的相當認真賣力。而姚燕語又天生不是藏私的性子,有人想學習,她便傾囊相授,如此,上午姚院判問脈的時間便成了他們最喜歡的時候,跟在身邊只聽醫女們跟姚神醫的問答,便能大受裨益。
且事情一經傳開,更有一些別家藥鋪的坐堂先生偷偷跑來聽講學習。如此一傳十十傳百,至第四五日時,小小濟州縣數得著的三十幾名郎中便到齊了。
姚燕語見狀,索性讓這些人按照自己所長分組,給不同區域的傷患診脈開方,然後鼓勵他們大膽的說出自己的診斷結果,她在一一加以評述。
童大臨這人也挺有意思,他見姚燕語很喜歡給這些人講醫,而那些郎中們又聽得帶勁兒,乾脆命人在傷民棚旁邊打起了帳篷高臺,專門給姚燕語講課用。
姚院判一身二品醫官袍服站在高臺之上侃侃而談,對每個人書寫的脈案及藥方都做出極其精闢的評判,有肯定也有批評,而且句句直中要害,讓人心服口服。
又有一些不是郎中的人趕來湊熱鬧,便有喜好丹青筆墨的人偷偷地把姚夫人這神情姿態付諸筆墨。
但見那素色紙張之上,有一女子,明眸善睞,神采飛揚,亭亭玉立如芙蓉出水,冷豔卓絕如白梅臨雪。她身著大雲正二品的醫官袍服,頭戴鑲嵌了孔雀石的錦絲冠,雖然女做男裝,卻不見一絲矯情,恰是溫潤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
這幅丹青經畫者回去後稍加潤色,便被風流名士重金買去,之後又經過上百遍的臨摹修飾,幾十年之後,終成為大雲朝百姓們家家懸掛,日日香火供奉的醫仙。此是後話,此處不宜贅述。
姚夫人一時興起,給濟州縣的郎中們上了精闢而深刻的一課之後,便在濟州縣掀起了一股習醫的風潮。尤其是那些家境尚可卻投上無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