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冷笑道:“一千兩銀子是不少了,可我家夫人是皇帝陛下的專屬醫官,你們家公子是什麼人?也配使喚我家夫人?別在這兒礙事了,趕緊躲開。”
“喲,這位大人說的不錯,咱們也知道姚神醫是專門給皇上看病的人。可……神醫大人這不是來到咱們濟州縣了麼?既然是賑災的欽差,就得對濟州縣的災民一視同仁吧?我家公子也是因為地震受的傷,姚神醫可不能不管啊!求求姚神醫大發慈悲吧!”
這位陸總管著實找了一條三寸不爛之舌,這話說的在情在理,情理並茂,好像姚燕語不給他們家公子治傷就是違抗了聖旨,違背了良心,天理不容似的。
姚燕語回頭看了陸總管一眼,燦然一笑,說道:“你說的不錯。既然你家公子也是受地震天災所害,那就請你把他抬到這裡來醫治吧。”
“……這!”陸總管完全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清秀溫婉的女人居然這麼不好說話。
“麻煩你讓一下,那邊還有傷患等著本官醫治呢。本官從京城趕過來,是為了醫治災民的,不是陪你磨牙的。再廢話,本官便以欽差的名義問你一個騷擾欽差,干預公務之罪。”姚燕語說完,冷冷的掃了這位總管一眼,繼續往前給下一個傷患診脈去了。
陸總管無奈的看向童大臨,童大臨朝著他擺擺手表示自己也愛莫能助。
“童大人,你得幫幫忙啊!”陸總管從荷包裡拿出幾張銀票往童大臨的手裡塞。
童大臨如避蛇蠍一樣閃開,苦笑道:“陸總管,我又不會治病,您可別坑我。”
這位陸總管看了一圈兒,發現塞錢的辦法不成,便嘆了口氣回去覆命去了。
姚燕語自始至終沒多看他一眼,只是安心的給傷患治病治傷。
童大臨心裡卻嘆了口氣,這位陸總管是沒什麼,可陸家的老夫人卻非比尋常,那可是憬郡王的奶孃啊!各路人馬到了濟州縣,他這位縣太爺的縣衙可以不拜,卻不能不拜陸家!
陸總管嘴裡說的他們家公子就是這位老夫人的獨孫陸賢也就是憬郡王的奶兄在戶部當差,雖然只是個主事,但也不是輕易能得罪的人物啊!
姚神醫雖然有將軍府撐腰,可這陸家也著實不好得罪,明著不怎麼樣,他們若是暗地裡給你使絆子那可是說句話的事兒。再說,皇上年邁,這以後的事情——可真是不好說啊!
這位童縣令默默地在心裡為姚燕語擔心,卻不知姚夫人是一個連雲瑤郡主都敢得罪的人,哪裡會在乎什麼郡王爺的奶孃的孫子?
卻說那位陸總管走了不過半個時辰,又急匆匆的回來了,這回陸總管也沒那麼大的架子了,進了窩棚便一路小跑至姚燕語身旁,躬身道:“姚神醫,我們家公子來了,請您幫幫忙!請您給我們家公子續接筋脈吧。我們家公子過了年還得參加春闈呢,這字若是寫不了……哎!姚神醫,求您了!”
姚燕語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方抬頭看了陸總管一眼,淡淡的吩咐:“讓你家公子去排號!”
“排……排號?”陸總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看向童大臨。
翠微冷笑道:“怎麼,你們家公子身嬌肉貴,排不得號麼?既然要請我家夫人治傷,就得按照我家夫人的規矩來,趕緊的去那邊排號。”
“不是……這……”陸總管無奈的抹了把臉,朝著翠微拱拱手:“這位大人,請問這後面排了多少號?”
“不多,按照傷的輕重緩急來算,應該還有五百多號吧。”
“……”陸總管差點沒暈過去。讓他家公子在這種地方排隊等五百多號人診治完了之後?真不知道他家嬌生慣養的公子會不會被這些賤民們給燻死?
陸總管到底是察言觀色的好手,到了這會兒他已經看出來這位六品女醫官要比那位女神醫好說話多了,而且,品階低些的人都好說話,於是他趕緊的朝著翠微拱手:“這位大人,求您幫忙在神醫面前求個情吧!我家公子已經中了舉子,這還有兩個多月就要參加春闈了!如今右手骨折還傷到了筋脈,這十年寒窗就要廢了……小的看大人乃是慈善之人,求大人行個方便。”
翠微心裡暗罵了一句葛海這混球,居然衝著個舉子下手。臉上卻做出一番十分無奈的樣子來,抬手指了指這長長的一大溜兒臨時搭建的窩棚,嘆道:“我們也想幫你,可你看看這裡這些災民可不是都等著呢?皇上派我們家夫人來濟州縣賑災,可不就是為了這些百姓?你看他們連吃的沒有穿的沒有,連家都沒了,病了死了都沒人管,好不容易皇上體恤他們派了我們來給他們治病,又被你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