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別院裡住著劍湖水師的督軍寧侯爺,是以誰也不敢放肆,見西院門口有馬車聽著,便早早的停車等候。
姚燕語初來乍到不知道情況,只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恰好一陣冷風吹過,那牛車的車簾子動了動,露出裡面一個女子的側影。
這本來是個極為尋常的小事,若是換做別人自然不會在意,但姚燕語多年修習內息,耳聰目明絕非一般人可比。就那一眼,她的腦子裡立刻閃現出一個人來,當時就愣在了那裡。
“夫人?咱們進去吧。”香薷不知道姚燕語看著那輛牛車做什麼,但站在門口卻也不是個事兒,於是輕聲提醒了一句。
“唐將軍呢?”姚燕語轉頭扶著香薷的手往裡走。
“下船搬行李的時候,咱們侯爺派人來把唐將軍叫去了,說是有要事。”申姜低迴道。
“叫人悄悄地盯著那輛牛車。”姚燕語埋進門檻之後低低的吩咐了一句。
申姜跟在姚燕語多年早就練成了猴精,忙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姚燕語進去之後是蘇玉蘅以及奶媽子帶著孩子們先後進門,幾輛馬車上的人都下去之後,車伕牽著馬車轉到後面的馬號去,門口的路暢通了,那輛等了挺久的牛車才開始緩緩地動了起來。
申姜看著所有人進門後,方朝著一個護衛打了個手勢,然後指了指那輛牛車。護衛輕輕點頭,等那輛牛車在前面的拐入樹木之後方輕身跳上門外的一棵大樹上,悄悄地跟了上去。
坐了一天的船大家都有些累了,晚飯便各自在自己的房裡隨便用了一點。
翠微有些不舒服沒吃飯便睡下了,翠萍過來瞧姚燕語和孩子們,姚燕語這邊有從船上就開始煨著的燕窩粥端了上來,和翠萍每人盛了一小碗。
“把我們叫過來了,他們卻又不見了人影。”翠萍一邊給姚燕語的燕窩加了一點糖,一邊低聲的嘆道,“明天是小年了,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先準備著吧,他們不回來咱們也得過。”姚燕語接過燕窩來,用湯匙嚐了一小口。
外邊有人說話,像是說天色已晚,不要緊的話就明天什麼的。姚燕語側臉問了一句:“是誰?”
“夫人,是申姜,說是有要緊的事兒要回夫人。”門口的紫穗說道。
“叫他進來吧。”姚燕語把燕窩放到一旁,拿了帕子拭了一下嘴角。
申姜進來後,見三夫人也在,便分別行禮請了安,然後回道:“回夫人,傍晚的時候從門口過的那輛牛車是茶商杜雨明的女兒坐的,這位杜大姑娘今年十十六歲,今天她是去城隍廟上香了,回來時恰好在門口經過。”
“和她一起坐在車裡的是什麼人?”姚燕語問。
“車裡有一個她的隨身丫鬟,大概十五六歲,叫香草,另一個是她的女教習,據說琴棋書畫都十分精通,是杜雨明從京城專門請來的。”
“只有這三個人?”姚燕語蹙眉。
“是的,跟去的人看得十分清楚,牛車裡只有這三個人。”
“京城裡請來的教習……”姚燕語喃喃的看著手便的那碗燕窩,心想分明是姚雀華麼!只是不知道她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女教習了。
申姜躬身站在那裡不敢出聲。
翠萍也安靜的坐著等了一會兒,方忍不住提醒道:“夫人,燕窩粥有點冷了,要不要叫她們拿去熱一下?“
“不必了。”姚燕語說著轉頭看著申姜,低聲吩咐道:“找人盯著那個女教習,看她每天都做什麼。事無鉅細,兩日跟我回一次。”
“是。”申姜忙欠身答應。
“你去吧。”姚燕語擺了擺手。
等申姜出去了,翠萍又納悶的問:“夫人,是有什麼不妥麼?“
“你猜我今兒看見誰了?”姚燕語自嘲的笑著。
“誰呀?”翠萍是一頭霧水,申姜說的那輛牛車她根本沒注意。
“我看見雀華了。”姚燕語抬手拿起燕窩來繼續吃,面色已經恢復了冷靜。
“啊?”翠萍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半晌才問:“她不是出家了嗎?”
“前些日子各地水患,她趁亂離開了庵堂,失去了蹤跡。我和大姐派人四處暗訪,原本想著她會痴心不改去廉州,想不到她竟來了東陵。”
“她居然跑去給人家當女教習?”
“這有什麼不可以?她從小就刻苦學習琴棋書畫,若真的比這些,大姐怕都比不過她。”姚燕語輕聲哼道。
“可……她是怎麼搭上這杜大茶商的?我聽說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