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被這人一直這樣盯著。於是把心裡壓著的一件事情拎出來問:“昨晚你在走廊裡,跟我三妹是怎麼回事兒?”
“嗯?”衛章頓時警覺,“什麼怎麼回事?”
“她為什麼對著你哭?”姚姑娘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人。
衛章劍眉微皺,哼道:“我哪裡知道?她愛哭就哭,我能攔著?”
“算了。”姚燕語輕笑,本來她也沒把這事兒太當真。說完後,她轉身欲走。
江面上的風忽然大了起來,夾雜著濃濃的水汽。
“別走。”衛章不樂意了,一把抓住姚燕語的手臂,皺眉問:“你問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姚燕語一愣,低頭看著他握著自己手臂的手,又抬頭看他的神情。
衛章剛才有些著急,一出手有些重了,但捏著姚燕語的手臂覺得酥軟無比,一陣心旌激盪,便不由得鬆了些。
姚燕語手臂一揮,掙開來,低聲笑道:“將軍急什麼?”
衛章本不善言辭,再加上心急則亂,被她這麼一問,登時被問住了。
姚燕語抬頭看了看濃墨般的夜空,說道:“要下雨了,我們不要站在這裡給人家當風景了。”
“……”衛章左右環顧,見幾處視窗後面都有狡黠的目光,一時失笑。
又一陣疾風吹來,帶著一股雨水的腥氣,吹亂了姚燕語鬢間的碎髮,她說了一句:“快回去吧。”便抬腳快步進了船艙。
濃黑的天邊忽然劃開一道閃聯,似是連線天與地的雪鏈,一閃即滅。
姚燕語剛好進門,被嚇了一跳。忙回身看去,一句‘快回去’哽在喉間沒有喊出來,船舷處哪裡還有衛章的身影?
一聲悶雷轟隆隆滾過天際,驚破了夏夜的平靜。
姚延意立刻從裡面衝了出來,並大聲的喊:“來人!”
“二哥?”姚燕語又急匆匆的跟出來,被姚延意回頭喝道:“回去!在裡面好好待著,別出來!”
大雨夾著狂風,傾盆而至。桅杆上的燈籠盡數被風吹滅。河面上一片漆黑。
姚延意扶著船舷往後面看,一艘艘裝滿了藥材的船在水面上晃著,船上的人正在用鐵鏈把船連到一起,一身白衣的唐蕭逸站在一艘船的頂上,高聲指揮著。而衛章卻不見蹤影。
“衛將軍呢?!”姚延意高聲問。
“去了後面的船上!”唐蕭逸吼了一嗓子。
姚延意頓時放心了。
此時,一道閃電再次劃開天際,天地之間一片慘烈的白,姚延意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見遠處船上的那道身影,挺拔有力,正單手拉著一條鐵鏈往船舷上扣,正是衛章。
“二爺!”金環手裡舉著一把傘從船艙裡出來,話還沒說出口,一陣狂風吹過,那十六骨的油紙傘立刻嘩啦啦散了架。
“回去!”姚延意回頭喝道,“關好門!”
金環只是露了一下面就被雨水溼透了衣裳,手裡的傘也爛了,只好退了回去。
船艙裡的女眷們都暗暗地捏了一把汗,只有姚萃菡小姑娘在奶孃的懷裡睡得安穩。
寧氏回頭看了她一眼,嘆道:“這孩子居然睡得這麼香。”
“姐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奶媽子愛憐的撫著懷裡的小姑娘。
姚燕語雖然坐在榻上不說話,心裡卻萬分的擔心。那幾艘船上的草藥若是有個什麼閃失,大家可都逃不過責任。
聽著外邊電閃雷鳴,大雨如注。姚姑娘心裡默默地罵了一句,這該死的大雨!
姚延意也沒在外邊呆多久,看著所有的船都連在一起,也就放心的回來了。
“二爺!”寧氏忙起身上前去,看著落湯雞一樣的姚延意,擔心的要命,又吩咐金環:“去弄些薑糖水來!”
姚延意擺擺手:“算了,這個時候去哪裡開灶火?”
寧氏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船上,因為天氣熱,平時他們的爐灶都按在外邊的甲板上,船艙里根本就沒準備生火用的東西。如今下雨,爐灶早就被雨給澆滅了。如何煮得了薑糖水?
姚燕語忙道:“二哥快進去換身乾衣裳,叫翠微用艾灸給你驅寒。”
姚延意點了點頭,進了內間。金環和雪蓮二人忙跟進去服侍。
大雨下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老天爺終於消停了一些,只聽嘩嘩的水聲,風聲卻幾乎聽不到了。
寧氏叫奶媽子抱著菡姐兒先去睡,姚延意回頭看了眾人一眼,說道:“你們也都去睡吧,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