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說完,他穿上了油衣帶上斗笠出去觀望。姚燕語也抬腳跟了出去,身後杜三娘子忙撐了把傘跟上。
“你怎麼不去睡?”姚延意回頭看了一眼姚燕語。
“我不放心。”雨的確小了些,但依然不容忽視。姚燕語默默地嘆了口氣,這才是剛開始呢,馬上進入雨季,接下來的還不知道要經過幾場雨才能趕到雲都城。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跟顯鈞都想到了。現在還不算是正經的雨季,再過半個月才麻煩呢。不過……半個月後我們已經到雲都城了。”姚延意說著,微微一笑。
說這話,一聲勁風掃過,姚燕語回頭看見全身溼透的衛章已經站在身邊,然後白光一閃,一身白衣的唐軍門也飛了過來,輕盈的落在甲板上。
姚燕語忙拿過杜三娘子手裡的雨傘,吩咐:“快去拿兩把傘來。”
“不用了。”衛章擺了擺手,已經溼透了,打不打傘都一個樣了。
“那去裡面換身衣裳吧。”姚延意說道。
“姚兄這邊女眷太多,不方便。”衛章搖搖頭,“我過來是說一聲,看這場雨的氣勢,不知道前方的水路會不會有問題,如果有問題我們必須轉陸路。姚兄可有什麼打算?”
“不至於吧?”姚延意皺了皺眉頭,一場雨而已,難道雲天河還能決堤?
“前面一百二十里之外,雲天河連著金河,金河跟雲天河不同,它是自然河,差不多每年汛期都會決堤。就剛剛這場雨,現在還沒有停的趨勢,我想金河的狀況一點都不樂觀。”
姚燕語皺眉問:“你怎麼知道百里之外會下雨?”
“這場雨是從北邊過來的。我敢說,北邊的雨只能比這邊大,絕不會小。”
“那可麻煩了!”姚延意皺眉,“陸路的話恐怕要慢很多。而且,陸路至雲都城,中間有些偏僻山路,離開了漕運的督查,我怕會有亂七八糟的人來搗亂。”
“將軍已經派人去岸上檢視了。”唐蕭逸看著迷茫的河面,“天亮之前會有訊息。現在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大家還是抓緊時間睡一覺吧。”
“也只有這樣了。”姚延意的眉頭凝成了疙瘩。想不到剛離開江寧城一天就遇到了這樣的麻煩,真是叫人心煩。
衛章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姚燕語,柔聲說道:“總會有辦法的。著急也沒用,先回去休息吧。”
姚燕語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在這疾風驟雨的夜裡特別的沉靜,讓她的心底生出一種盲目的信從。她甚至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便已經相信他一切都能處理妥當。
雨還在下著,姚燕語擔心衛章和唐蕭逸就這樣站在雨裡淋著對身體不好,因道:“暫時只能這樣了,等天亮後再說吧。”
“嗯。”姚延意也點頭:“二位趕緊的回去換身衣裳吧。”
唐蕭逸笑了笑:“這都是小意思,天熱,正好痛快的洗個澡。”
衛章朝著姚氏兄妹點了點,說道:“早休息。告辭。”
姚燕語看著他從船舷上跳下去,下面一艘小船的船頂踩了一下又一躍而起,一條船一條船的跳過,直接回到他和唐蕭逸的那艘扁舟之上,方默默地出了一口氣。
唐蕭逸也衝著姚延意抱了抱拳朗聲告辭,然後翩然離去。
姚氏兄妹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但心裡的擔憂卻是一樣的。
回到船艙三層,馮嬤嬤早就預備好了熱水和乾淨的衣衫,因勸道:“姑娘身上也溼透了,趕緊的泡個熱水澡吧。”
“嗯。”姚燕語站在浴桶跟前讓兩個丫鬟給自己脫了衣裳,然後抬腳跨進浴桶中。
溫熱的水面上飄著迷迭香乾花。細細碎碎的紫色小花經熱水一泡,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這樣的清香最能舒緩疲憊,鎮靜安神。
姚燕語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浴桶裡,眼前都是衛章和唐蕭逸渾身溼透的樣子。又想起唐蕭逸的那句豪言,不由得感慨,他們這些人真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一夜風雨,姚燕語本無心睡覺,但她若是不睡,馮嬤嬤等服侍的人也沒辦法睡,於是便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養神。
好在天亮的時候雨停了。姚燕語悄悄地起身,推開窗戶往外看,但見雲天河河面碧波盪漾,比先前寬了好些。遠遠看去,之前種植在河堤裡側的有些柳樹都已經浸泡在了水裡。
雨後清晨的風特別的涼爽,連日忙碌和燥熱,翠微等人此時睡得很沉。
姚燕語沒驚動地鋪上的兩個丫鬟,自己穿好衣服輕著腳步下樓去,悄悄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