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鄭重其事的說了一聲:“聖躬安。”
雲琨和衛章方直起身來。
“雲副帥。”蕭霖笑眯眯的跟雲琨打了聲招呼,又看向衛章:“衛將軍,你們辛苦了。萬歲爺說邊疆苦寒,讓本候帶了些菜蔬和精米,以及上好的紅籮炭來。”
雲琨和衛章只得再次叩謝聖恩。
一籮筐場面話說完,眾人各自落座。
李義溶自覺自己的職位不高,主要是受不了雲副帥和衛將軍鐵黑的臉,於是忙主動請纓:“侯爺,副帥,將軍,姚大人,下官失陪片刻,去督看一下茶水。”說著,便轉身溜了。
姚燕語‘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橫了衛章一眼,起身說道:“李守備府裡的廚娘做飯出奇的難吃,怕是蕭侯爺吃不慣,飯菜的事情還是我去安排吧。”
蕭霖自始至終都是和風細雨的神色,聽了姚燕語的話便微笑道:“如此,就有勞妹妹了。”
姚燕語對雲琨福了福身,又看了一眼衛章,轉身退了出去。
衛章的黑臉終於有所好轉:“蕭侯爺好快的腳力,韓帥今日還說和談使臣過兩日才能到呢。”
“沒辦法,一想到邊關苦寒,幾位和三軍將士在這裡受苦,本候這心裡就著急。所以趕路就著急了些。”蕭霖嘴上打著官腔,心裡卻默默地嘆息,自家沒過門的夫人收到好姐妹的書信,聽說在鳳城白米飯都少見,每日也只有麵餅鹹菜和糙米粥,哪裡受得了?
於是足足準備了幾車的吃食,各種宮味點心,精緻醬菜,碧粳米,紫米,江米等更是準備了十幾麻袋,再三叮囑路上要快,一定要早些把這些吃的東西送到鳳城。好像晚一天她的好姐妹就會餓死一樣。
每每想到這事兒,蕭侯爺都暗暗地嘆息,真不知道在自己夫人的心裡,這丈夫和至交姐妹哪個更重要一些?
雲琨看蕭霖自然不順眼,聽他打官腔心裡更瞧不上,所以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直接起身跟對衛章說道:“我軍中還有要事,你留下來給欽差大人說一說現如今北胡的狀況,我先走了。”
“是。”衛章知曉一切內情,自然明白雲琨留下來的話什麼事兒也談不成,於是站起身來拱手答應。
看著雲琨離去,蕭霖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他奪了人家的心頭之愛,自然也不奢望能跟人家再做什麼好朋友。只是想不到他堂堂誠王府世子爺,居然沒有容人之量。(話說蕭侯爺,這事兒擱你的頭上,估計你也沒有那種能撐船的肚量。)
衛章看了一眼笑得跟狐狸一樣的蕭霖,忍不住也跟著笑了:“侯爺你這樣子可有些過了。”
“我什麼也沒說啊!”蕭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算了,你們之間的事情,別人也說不清楚。倒是這和談使臣之事,怎麼會落到侯爺你的頭上?”
蕭霖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朝中出了點事兒,原禮部尚書被皇上抄了家,送進了大理寺候審,原來的禮部左侍郎升任禮部尚書,本候得了個空兒,便從江南調回京城了。”
“抄家?什麼罪名?”衛章的心裡莫名的一抽,皇上在這種時候抄了禮部尚書的家,為什麼?
蕭霖淡然一笑:“貪汙番邦貢品。”
怎麼可能,禮部侍郎縱然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可能貪汙番邦貢品。難道是……那所謂三分天下的除了高黎和北胡,另外一個人是不是已經被皇上找到了呢?會是誰呢?
看著衛章凝重的神色,蕭霖又點了一句:“跟著吃掛落的還有恪郡王。據說貢品之事恪郡王也有一份兒,皇上責令他閉門思過半年,不許出恪王府的大門。”
恪郡王被軟禁了!禮部尚書只是替罪羔羊!衛章的心頭突突的跳著,臉上卻出奇的平靜。
蕭霖也不多說,事實上他對貪汙番邦貢品這樣的名目也不怎麼相信。而且還牽扯到了大皇子。但此乃皇家之事,他自知還夠資格妄議,所以保持了沉默。
事實上,雲都城裡早就是一片看不見的血雨腥風。
因為皇上手裡的證據不足,恪郡王好歹保住了一條性命,但皇上若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也絕不會輕易地發落自己的大兒子。
恪郡王的母族早就敗落,三歲的時候,他的生母病逝,皇后當時剛痛失愛子,又因他是皇上的第一個兒子,便把他養在身邊,視若親生。
後來恪郡王漸漸長大,野心初現,皇后一再提點,他只是不聽,是以豐皇后便不怎麼喜歡他了。
但皇后不喜歡他卻並不代表豐宰相也不喜歡他。豐家三朝富貴,權傾朝野,也是恪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