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需要倚重的老臣。不過豐宗鄴是個老狐狸,他暗中拉攏恪郡王,面上卻從不表露出來。時間長了,恪郡王自然多有不滿,覺得豐宗鄴不是一心待自己。
況且他的年紀一年一年的大了,現如今皇上還不到六十歲,身體康健,弓馬騎射樣樣都還沒放下,而身為大皇子的恪郡王已經三十八歲了。再等,下面的皇子們一個個嶄露頭角,眼看就把他給比下去了。
於是恪郡王按耐不住,開始動了歪心思。
而且,他跟鮮族出身的麗嬪關係很好。而麗嬪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六公主雲珠。麗嬪自認為自己年輕,女兒又小,而皇后對她這個異族女子多有不滿,萬一皇上龍御歸天,自己和女兒便沒了容身之地,於是早早的爬上了大皇子的船。
這回,藉著衛章暗中送回去的訊息,以及對誠王爺帶回去的那幾個私自扣下凍傷膏販賣的奴才們的嚴密審訊,恪郡王被皇上順著順藤摸瓜給牽了出來,後來還查出他私下剋扣行軍糧草的事情。
此乃大罪,罪不容恕。皇上一怒之下便下令革去大皇子恪郡王的封號,命他在府中反省,沒有聖諭不得出府門半步,也不許任何人探視。
豐宗鄴早些年跟大皇子之間的瓜葛自然也瞞不住。不過皇上好歹顧及了皇后的臉面,對豐家沒有過多的追查。而豐宗鄴這隻老狐狸也懂得避其鋒芒,乾脆稱病在家,告了長假。
京官們向來嗅覺敏銳,眾人從這一系列的變革中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於是之前那些依附在豐家門下的官員們開始紛紛考慮以後的退路,暗暗地各自打算起來。
關於京城裡的這番風雨,蕭霖自然不會瞞著衛章。
自從他們同船南下去江寧的時候,蕭霖就把自己的將來跟衛章和姚延意拴在一起了。在蕭侯爺看來,衛章比姚延意更能穩妥,更能隱忍,是個成大事的人,值得深交。
姚燕語果然親自去了廚房,看著杜三娘子帶著人開了蕭霖帶來的吃的喝的,又親手整出幾個像樣的菜餚來方輕輕地吁了口氣,嘆道:“說句心裡話,我也想回去了。”
杜三娘子看著那邊廚娘料理的準備現烤現吃的生羊肉,笑道:“在奴才看來,這漠北有漠北的好,最起碼這羊肉就比京城的新鮮。只是姑娘不喜歡。”
姚燕語輕笑道:“再喜歡也沒這個吃法,頓頓羊肉,誰受得了?”
杜三娘子手腳利索,很快便弄出了六個像模像樣的菜餚,讓小丫鬟裝了食盒,隨著姚燕語往前廳去。此時李守備已經回來,茶水也換上了蕭霖帶來的姚氏莊園裡自產的香茶。
菜餚美酒全都齊備了,蕭霖指了指身邊的座位,同姚燕語說道:“妹妹坐這邊。”
李守備忙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姚御醫是蕭侯爺的妹妹。下官真是愚笨,居然不知道。”說著,又不合時宜的追問了一句:“請問是表親麼?”
蕭霖邪氣的笑了笑,瞟了衛章一眼,說道:“不是,姚姑娘是本候的妻妹。”
“呃……”李守備作為前任經略使之子,粗魯武將一枚,完全不知道京中權貴們最新的姻親關係,所以還不知道這位蕭侯爺的妻子是哪家的千金。
衛章卻微微一笑,說道:“侯爺來了鳳城不去見韓帥,回頭不怕你家大舅兄整治你啊?”
蕭霖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本候也想過了,這事兒還得勞煩妹妹回頭替我說兩句好話才是。”說完,又笑著看姚燕語。
姚燕語笑道:“我家姐姐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衛章對姚燕語坐在自己對面的事情頗有芥蒂,於是決定給蕭侯爺也添點堵,搖頭嘆道:“韓姑娘不小氣,就怕有人專門去告狀啊。”
姚燕語滿不在乎的哼了一聲,說道:“都成了過去式了,誰還怕他告狀?”說完,心裡又緊了緊,覺得自己太口無遮攔,若是讓蕭霖知道雲琨跟韓明燦的事情,會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於是瞪了衛章一眼,又悄悄地留神蕭霖的表情。
蕭霖卻笑著端起酒壺給姚燕語斟滿一杯酒,嘆道:“妹妹說的是。”
衛章看著姚燕語和蕭霖碰杯飲酒,一雙劍眉皺了又皺。
坐在下手的李守備看的心裡直打哆嗦,原來這位欽差大臣不只是個侯爺,還是韓帥的妹夫!而姚御醫能稱得上是侯爺的妻妹,那也就是韓帥的妹妹咯?
可韓帥的妹妹怎麼會姓姚呢?據說還是兩江總督姚大人的女兒?莫不是認了乾親?可鎮國公是長公主的駙馬啊!乾親豈是那麼好認的?
這些士族權貴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複雜了!李守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