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姚姑娘告訴了一聲,才福身退了出去。
姚燕語則轉了個身面向裡,給了衛將軍一個美麗的後背。
衛章看著她半新不舊的豆青色裙袂很是寬大,一路逶迤在胡床跟前的腳踏上,裙角上的蘭花紋飾挑了銀線,繡的十分精緻。半溼的黑髮蜷在後背,壓在石青色的撒花軟枕上,宛如一筆濃墨帶過。於是走到近前,伸手把這把烏髮攏在手中,拿起剛剛翠微丟下的手巾把頭髮裹起來輕輕地擰。
姚燕語不說話,衛章也不說話。
兩個人一個躺著裝睡,一個坐著打理溼發。就這麼耗了許久。沒過多一會兒,衛章很詫異的聽見姚姑娘的呼吸漸漸地悠長沉穩,於是忙探身過去看,卻見她竟然真的睡著了。
衛章無奈的笑了笑,把手裡已經被打溼的手巾丟到一旁,伸手把她抱起來送去床上,並拉過棉被給她蓋好。
門外,翠微哪有心思去倒茶,只是把門口的半夏等小丫頭打發了,自己守在廊簷下半步不敢離開。
偏生長矛聽說他家將軍回來了,便一路尋了來,進了小院見靜悄悄的沒一個閒人,而翠微則穿著石青色暗紋重緞銀鼠坎肩兒抱著雙肩靠著廊柱坐在欄杆上不知在想什麼,便輕著腳步靠了過去。
“翠微姑娘,你怎麼坐在這裡?我家將軍……”長矛猴精的人,這會兒見翠微坐在寒風裡瑟縮著身子,也沒了大主意。
“你這人也太沒規矩了!”翠微不悅的瞪了長矛一眼,啐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也想進就進?還不出去?”
長矛頓時明白過來,他家將軍這會兒肯定跟夫人說悄悄話呢。於是低低的笑道:“你這丫頭好厲害!今兒跟著夫人出去,怕是累壞了,脾氣才這麼大?”
翠微懶得跟這人廢話,只輕聲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哎,我說?”長矛靠在翠微旁邊坐下來,低聲笑問:“我聽說你的醫術也很厲害?”
翠微給了長矛一個白眼,不悅的說道:“你說話就說話,只遠遠地那邊站著去。否則我立刻進去回你家將軍,你信不信?”
“信,我信。”長矛笑嘻嘻的起身,乖乖的站得遠了些,又彎下腰湊過來,低聲說道:“只是咱們倆離得這麼遠,我說話兒聲音小了你聽不見,大了又驚動了屋裡的人,這可如何是好?”
翠微好笑的啐了一口,罵道:“乖乖的閉上你的嘴吧!小心將軍帶會兒出來抽你。”
長矛一點也不生氣,只垮了臉,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來,低聲求道:“哎!好妹妹,你若是真心怕將軍抽我,咱們就去那邊說話兒吧?”
翠微給了他一個白眼,不理他。
長矛又笑眯眯的湊過來:“好妹妹,哥哥我求你了。這幾天我這牙疼的厲害,求你給我瞅瞅,看是針一下呢,還是弄點子藥吃?”
翠微待要怎樣,又怕真的吵到屋裡的人,於是從荷包裡拿了兩粒丸藥丟到長矛的手裡:“今晚一粒明早一粒,去去你的心火就好了。”
長矛接過丸藥來,笑嘻嘻的道謝。
此時屋子的門簾一掀,衛將軍冷著臉從裡面走了出來,長矛轉身一看他家將軍的臉色,暗叫一聲不好,忙上前去躬身賠笑:“爺,奴才叫人準備了晚飯,正想來問一聲,是不是送到這邊來。”
“送這邊來作甚?”衛章的聲線冷且低,顯然也是怕吵到裡面的人。
翠微心裡記掛著姚燕語便忍不住往門口掃了一眼,心想這兩人難道鬧矛盾了不成?可她一直守在這裡,連一句高聲都沒聽到呢,這是鬧得哪一齣?
衛章低聲說道:“她睡了,你進去吧。”
翠微忙福身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屋子。
“嘖!”長矛則輕聲砸了一聲嘴巴,搖了搖頭。
衛章快步往外走,長矛趕緊的跟上去,行至院門外,衛章方冷聲問:“你今兒都幹什麼去了?”
“回爺的話,奴才今兒跟李守備在一起,幫著他把那些藥品都歸了倉庫。”
“閒的你!”衛將軍生氣的斥責,“李義溶有的是手下,還用得著你去幫忙?”
長矛低了低頭,沒敢說話。心想您又不讓奴才們去軍營,那咱們這二百多口子人總不能在這裡吃白食吧?
不過衛將軍顯然也沒心思跟長矛廢話,直接吩咐:“你現在就帶著人去傷兵營,看看盧桐廣在做什麼,就說我的話,今晚務必把傷兵營打掃乾淨!若是明兒還不能讓你們姚大人滿意,一個個兒自己去領鞭子。”
“是。”長矛大總管一聽領鞭子,臀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