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燦跟姚燕語跟在後面,丫鬟們隨後跟著。
入門是新鋪的磚花浮雕路,長矛是個有眼色的,一揮手叫了兩個露天的肩轎來請韓姚兩位姑娘上轎。姚燕語在馬車上睡了一路,兩條腿痠脹的很,這會兒只想走一走,舒活舒活腿腳,便沒用肩轎。
韓明燦自然也不用,擺手叫他們退下了,只跟在前面兩個男人身後往裡走。
走了一會兒,便至二門堂院門口,衛章側身朝著後面笑了笑,讓兩位姑娘進去。
進門後依然是青磚浮雕的院子,沒有那些所謂的曲徑通幽和走不完的迴廊亭閣。
衛章的府邸很大氣,沒有特別奢侈的地方,倒是正面青磚路兩邊有兩排大海缸,海缸裡面養了錦鯉,不時有錦鯉跳出水面,甩下尾巴,帶出一串水珠兒,那缸面上還有開著的或者半開的睡蓮,淺粉豔紫,給這院子裡添了幾分雅緻。
兩邊長滿了草皮的園景裡也沒有特別珍貴的花草,只青磚斜束著砌成的斜角沿子,裡面只是青草地跟幾顆巨大的喬木與假山,造型優美大氣,半人工修剪半天然,看上去倒是很適合武人家宅的裝飾佈局。
姚燕語上次來這裡住了一晚是中元節那日,當時下了雪,而且又有特殊的事情,根本沒什麼心思看著院子裡的佈置,今日方有心思細看,雖然不是她以往喜歡的風格,但也不討厭。又覺得這種樸實大氣的院子也挺好的。
“這是之前的老院子,祖父去世後便沒有人住了,各處都頹敗了。去年我回來才重新收拾過,後面很多地方還沒來得及弄,我不善此事,也沒有時間。”衛章一邊走一邊跟韓熵戉說話,實際上是說給身後的某人聽的。
韓明燦悄悄地拉了姚燕語的衣袖,做了個鬼臉。姚燕語垮了臉,回了她一個衰衰的表情,逗得韓明燦咯咯笑了。
“怎麼了?”韓熵戉回頭看兩個人。
“沒啥。”韓明燦笑道。
衛章看了一眼繃著小臉目不斜視表情嚴肅的姚姑娘,又微微的笑了笑,帶著幾個人繼續往裡走。
轉過正門道盡頭的巨大屏山石,石後又是一道院門,這便是二門,進得二門,便見五間巍峨的抱廈,闊朗的前廊,廊下四根楹柱,雕樑畫棟。
此處正面向陽,造型簡樸大方,盡顯堂堂高顯之意,正屋門口廊簷下有塊藍底金字兒的匾額,匾上有三個大字兒“春暉堂”。這裡應該是定遠將軍服最主要的一處所在了。
衛章看著匾額上的三個字,說道:“此處是當初祖母在的時候住的屋子,算算也有十幾年了,如今我叫人裡裡外外的重新收拾過了。”
姚燕語心想以後這屋子就當成匯見重要客人的地方吧,若是在這裡住,總歸還是不怎麼舒服的。她不喜歡太大的房子,空蕩蕩的,半夜醒來一眼看不到邊,嚇都嚇死了。
衛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喜歡,因又道:“我們去後面看看。”
眾人轉過春暉堂又往後去。
後面又是一個院子,卻比春暉堂小了些。空氣裡還有一股淡淡的漆味混在淡淡的花香裡。院子裡擺了不少的花草,還有幾個花匠正在修剪整理。見了衛章來,都放下手裡的工具行禮請安。
衛章也不理會他們,只帶著人往裡走。
這裡正屋也是五間抱廈,左右各有廂房。與春暉堂不同的是,這邊的門窗都是新樣式,大大的格子,四角都雕了梅蘭竹菊福祿壽喜各式花樣。正門之上廊簷之下也有一塊匾額,上書‘燕安堂’三個字。
“咦?這窗子還沒裱糊嗎?”韓明燦奇怪的問。
翠微已經笑嘻嘻的走到近前去抬手敲了敲。明淨的玻璃發出咚咚的響聲,把韓明燦驚訝的不行不行的,因問:“這是什麼?水晶?這也太奢華了吧?”
韓熵戉也上前去敲了敲,笑問衛章:“這應該就是玻璃了。顯鈞兄好手筆,居然弄了這麼多?”
衛章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卻看姚燕語。
姚燕語則站在院子裡滿意的看著這闊朗的青磚抱廈,整齊的白灰的抹縫兒,深檀色的門窗和明淨的玻璃,總覺得還少點什麼。
“啊!我倒是忘了。”韓熵戉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姚姑娘弄到了那異域人手裡的制玻璃秘方,現如今有一個玻璃場。顯鈞兄這裡自然不會缺了這個。”
韓明燦已經拉著姚燕語連聲問:“真的假的?這個需要多少錢,我的屋子也要弄成這樣的!”
姚燕語笑道:“姐姐想要我叫人給你送去就是,說什麼錢不錢的。”說著,她拉著韓明燦直接進了屋子,又道:“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