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梳的精緻的髮髻卻散了許多黑髮下來,很是狼狽。
“姑娘……”翠微忙上前去,從荷包裡拿出一個小梳子幫她往上抿頭髮。
“麻煩。”姚燕語抬手把簪子釵子都拔了下來,乾脆弄散了髮髻。
翠微無奈,只得把她的一頭長髮攏在手裡,鬆鬆散散的編成麻花辮,用絲帶綁住。
韓熵戉看那邊收拾妥當,便問著衛章:“時候不早了,我叫人帶了酒菜來,顯鈞跟我們一起?”
衛章自然沒有異議,韓明燦則提議去營房吃飯太掃興了,那邊不是有條小河嗎?我們就把飯菜擺去那裡吃,還可以捉魚來烤。
姚燕語一聽這個立刻皺眉,默默地嘆了口氣——本姑娘好像說過一看見魚就飽了!
但比起去那些看守馬場的營房去吃飯,小河邊還是很有情調的選擇,反正只被那傢伙氣也氣得半死了,去哪兒都沒什麼心情吃飯。
於是幾個人都往小河邊的方向走,長矛和翠微倆人負責回去提食盒。
盛夏時節,飯菜也不怕冷,翠微翠萍疏影清韻等丫頭們抱著各自姑娘的包袱,長矛牽著馬,兩手扶著馬背上的大食盒有說有笑的尋了來,然後一通忙碌,大塊的毛氈鋪好,坐墊擺好,食盒裡的菜餚一樣樣擺上來,還有一壺清冽甘醇的梨花白。
旁邊衛章已經撿了一些枯樹枝生氣了一堆火,韓熵戉則被妹妹指使著去河邊捉魚。
韓明燦拉著姚燕語去河邊洗了手回來坐下,關心的問:“想吃什麼?雞腿兒要不要?”
“唔……不要。”姚姑娘練了一上午的上馬下馬,連驚帶嚇加上腰痠腿痛,這會兒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只神情懨懨的靠在一塊石頭上閉目養神。
韓熵戉很快捉到了魚,並直接用匕首在河邊把魚收拾乾淨,穿了乾淨的樹枝拿去衛章那邊的火堆上烤。這讓姚燕語很是驚訝,甚至懷疑大雲朝的男人上輩子是漁夫的可能性有多大。
韓明燦開心的吃魚,又吩咐翠微:“把這個酒釀鴨子弄一些給你們姑娘吃。今天她累壞了,必須得多吃點才行。”
姚燕語忙搖頭:“你們吃你們的,別管我。”
衛章和韓熵戉在那邊喝酒,聽了這話轉頭看了這邊一眼,默默地把一杯酒喝掉。翠微則拿了半個西瓜和一隻勺子來,笑道:“姑娘吃點西瓜吧,這個黃瓤的西瓜很甜。”
姚燕語接過來吃了一口,果然甜。嗯,先吃瓜,至於那個混蛋,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幾個人在樹蔭下吹著風休息了半個多時辰,一壺梨花白見了底,衛章問韓熵戉:“還玩兒嗎?”
韓熵戉看了看日頭,笑道:“也該回去了,太晚了姚大人該不高興了。”
衛章笑道:“那好,早些回去,我還有事麻煩你。”
“哦?你能有什麼事麻煩我?”韓熵戉詫異的笑。
“家裡正在收拾屋子,我一介武夫不懂這些,你幫我去看看。”衛章說著,目光又從那邊姚燕語的身上飄過。
韓熵戉立刻明白,笑道:“這可是好事兒,回頭你得好生謝我。”
“當然。”衛章笑著站起身來,“走吧。”
姚燕語和韓明燦上了馬車從馬場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去衛章的府邸,因為她一鑽進馬車就爬上了舒服的榻上,抱了個軟枕就睡了。馬車搖搖晃晃對累極的姚姑娘來說簡直就是舒適的搖籃。
反而是馬車一停,她便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問:“到家了?”
韓明燦笑道:“嗯,到家了。”她那個‘家’字還特別強調了一下,笑得也有些狡黠。
只可惜姚燕語睡眼迷濛根本沒注意到,便把懷裡的抱枕一丟,跟著她下車。
“咦?”姚姑娘下車後看見門口一溜兒青衣短衫的下人以及刷了新漆,油光錚亮的大門,“這是哪兒啊?”
“你家嘛。”韓明燦依然笑嘻嘻的。
“……”姚姑娘到底不笨,在看見長矛那廝的時候就明白過來,這是定遠將軍府。
不過正好,她也正想過來看看那些玻璃門窗改造的怎麼樣了,婚事已定,收拾某人是長久之計,現如今只好先關心一下將來自己的安身之所舒適不舒適吧。
這事兒按說是不合規矩的,哪有沒過門的新娘子自己來看房子的?讓姚延意知道了還不得把衛章以及跟來的人都罵個遍?不過姚姑娘不是普通人,韓家兄妹又一門心思的幫著衛章,所以這事兒誰也沒敢多說。
衛章同韓熵戉走在前面邁上青石鋪就的五層臺階進大門,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