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屋子裡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太醫呢?”皇上沉著臉問。
旁邊給七皇子包紮的太醫忙上前來跪地回話:“臣在,回皇上,七殿下的燙傷面積不小,但所幸的是並不是很嚴重,臣已經給殿下敷了藥膏,不用十日便可痊癒。”
“嗯。”皇上聽了這話有點滿意了,遂點點頭,一揮手:“起來吧。”
一屋子人連聲謝恩,然後各自起身,沒事兒的都趕緊的退了出去。屋子裡清淨了許多。
謹貴人攙扶著皇上往暖榻上落座,又委屈的拭了拭眼角,抽了口氣,說道:“可是皇上,劉太醫說,這燙傷若是有蛇油的話,抹一抹好的會更快些。”
“那就叫人去弄些蛇油過來。”皇上對這等小事素來不在乎。
“臣妾叫人去了,可御藥房的人說,幾罈子蛇油都被國醫館的姚主薄給領走了。”謹貴人說著,偷偷的瞄了一眼皇上的神情,又繼續說道:“也不知道這姚主薄是想做什麼,說是御藥房的這幾罈子蛇油還不夠呢。”
皇上淡淡的說道:“不夠再添就是了。這種東西難道我大雲朝還能缺了不成?”
“可是,皇兒的燙傷……”謹貴人扁了扁櫻桃小嘴兒,十分的委屈。
“小七的傷能用多少蛇油?”皇上轉頭吩咐:“懷恩?叫人去國醫館說一聲,就說朕的話,讓姚主薄先弄點子蛇油來給小七抹傷。”
“是。”懷恩答應著退了出去,自去找心腹去國醫館取蛇油。
懷恩是跟了皇上幾十年的老太監,自然是玲瓏剔透,出來把自己的乾兒子王保德叫過來小聲吩咐幾句,王保德答應一聲麻溜兒的去了。
國醫館裡,姚燕語正看著雜役們把藥材一樣一樣的搬進自己的屋子裡去,又命那些學習的醫女們暫時停了課,一群姑娘們捲起袖子支起爐灶,把需要煎熬的,需要炒制的,需要磨粉的各種藥材分開,該煎的煎,該蒸的蒸,該炒的炒。
這邊剛開始忙活,王保德便匆匆而來,見了姚燕語躬身行禮:“奴才見過姚大人。”
姚燕語再不通世事也知道太監是不能輕易得罪的東西,於是忙笑道:“這位公公請起,不知公公來是有何要事?”
王保德看了看旁邊,姚燕語意會,轉身跟這貨走了過去。王保德便把七皇子燙傷要蛇油引起的一系列事兒都跟姚燕語說了一遍,這貨是懷恩的得意門徒,口齒伶俐,一件事情說的詳細清楚。
姚燕語面上平靜,心裡卻暗暗地詫異,完全想不到因為幾罈子蛇油就鬧出這麼多事情來,若不是皇上湊巧碰見了,還不知道後面會怎麼樣。
於是忙對王保德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公公指點。還請公公回去幫我帶個話兒,如今天冷了,北方更是天寒地凍,我想著那些將士們若是受傷,難免受了寒氣,引起凍瘡。就算不受傷,怕是那凍瘡也少不了。所以便想趕緊的配製一些療效迅速的凍傷膏給他們。這事兒是我辦的急了些,給萬歲爺的奏摺還沒送上去。幸虧萬歲爺英明,再有公公善意提醒。不然可是好心辦壞事,鬧出矛盾來了。”
王保德忙拱手笑道:“姚主薄一心為公,萬歲爺自然是知道的。姚主薄放心,這話奴才一定帶到,還請姚主薄弄些蛇油給奴才帶回去,也好給謹貴人交差。”
“公公稍等。”姚燕語轉身去到那邊,吩咐翠微拿了個玻璃瓶來裝了一瓶蛇油用軟木塞封好,然後又拿了一盒之前配製好的兩盒護膚參膏一併遞給王保德,“蛇油是給七殿下的,這兩盒參膏是我最近剛配製出來摸手擦臉的,效果比常用的要好。天冷,這北風給刀子一樣,用了這個就不怕了。”
這參膏用了十幾種藥材經過十幾道工藝精心秘製的,姚家上下用了都說好,所以姚燕語今年多配了些,留著送人。
王保德接了東西連忙道謝:“奴才謝姚大人了。姚大人且忙著,奴才告辭。”
看著王保德匆匆離去,姚燕語微微的嘆了口氣,暗罵,終於跟宮鬥掛上鉤兒了,以後這日子可真是麻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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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瘡膏自古就有很多種,但效果各不一樣。
姚燕語翻閱藥典反覆試驗,經過七八天的努力,終於配製出了滿意的凍瘡膏。給一個手上長了凍瘡的婢女用過兩次之後,凍瘡有了明顯的改觀,紅腫消退了大半兒,那婢女說也不疼不養了。
於是姚燕語給皇上上了奏摺,申請了大批的藥材,開始大量的配製。
第一批凍瘡膏配製了一千二百瓶,姚燕語的意思是全部打包送往甘州,卻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