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樣式,橫著一根銀簪,簪頭亦是白鷳鳥頭的樣子。
翠萍拿著那銀絲冠,笑道:“姑娘以後要做男兒家裝扮了。”
“正遂了我的願,趕緊的。”姚燕語站在那裡張開雙臂,等著丫鬟們伺候更衣。
翠微翠萍不敢怠慢,忙上前去把姚燕語身上的襦裙脫下來,換上五品主薄的官袍,另把她的長髮重新梳理,綰成大雲男子常用的獨髻,然後把銀絲冠扣在髮髻上,用銀簪別住。
“好啦!”收拾利索後,翠微開心的看著鏡子裡的姚姑娘——月白官袍,銀絲冠冕,眉清目秀,齒白唇紅。怎麼看都是一個風流俊俏的小書生啊!
“嘖!”姚燕語不滿的搖搖頭,“太弱了!”
翠萍笑道:“這就很好啦!難不成姑娘想跟將軍一樣威武嗎?”
“好啦!好啦!別讓人家久等了。還請姚主薄這就上任去吧?”翠微從一旁拿了一把摺扇遞到姚燕語跟前。
姚燕語笑著拍開:“我又不是紈絝子弟,拿把扇子作甚?再說,這都九月裡了,誰閒著沒事兒還弄把破扇子拿著?”
翠微啪的一下把扇子開啟,有模有樣的扇了扇,嘆道:“哎!姑娘這就不懂了吧?咱大雲朝的公子哥兒們,要的不就是這風流的做派麼?”
“哎呀,我不要這個。”姚燕語起身,又在穿衣鏡跟前轉了轉,笑道:“還別說,這身衣服還挺合適。”
“他們專門量了姑娘的尺寸去,怎麼能不合適?”翠萍轉身去收拾包袱,把姚燕語隨身帶的東西諸如銀針,手術刀包,燒酒,還有常備的一些藥粉等都裝了進去。
姚燕語看都妥當了,方帶著兩個大丫鬟去寧氏的房裡。
寧氏已經聽說司醫前來的事情,見姚燕語這一身官袍很是耀眼,於是笑道:“咱們家可有兩個五品官兒了。你竟比你哥哥還高半級。”
姚燕語笑道:“我這個怎麼能跟哥哥比。哥哥可是頭榜進士呢,那是十年寒窗苦讀得來的。”
“你這個也是靠自己的辛苦努力得來的。”寧氏笑著,又叮囑翠微:“你們跟著出門,要小心服侍。對了,叫杜三娘子跟著,大街上來來回回的,萬不可有什麼閃失。”
姚燕語笑道:“嫂子放心,想必醫館裡也沒什麼事兒,我去見見師傅就回來。”
“去吧。”寧氏含笑看著姚燕語出去,又忍不住對馮嬤嬤嘆道:“唉!你說這都多少天了?終於看見她的笑臉了。我只當衛將軍把她的魂兒都帶走了!”
馮嬤嬤也嘆息著搖頭:“誰說不是呢,這幾天可愁死奴才了。”
“今兒好了,你看她的魂兒又回來了。”寧氏笑道,“去吩咐廚房,晚上弄點她愛吃的菜,等二爺回來了,咱們也慶祝慶祝。”
馮嬤嬤笑道:“奶奶說的很是,姑娘今兒去衙門了,咱們是該慶祝一下。”
卻說這大雲國醫館佔用的是之前一座廢棄不用的衙門,早年間太祖皇帝開闢了一個遷丁司,專管戰後流民饑民的遷徙安置的,至聖祖爺年間,大部分流民都安置完畢,遷丁司也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其職務便逐漸被戶部,工部等衙門給分割,遷丁司沒有了,白留下這三進三出的大院子,裡面還有幾棵古樹。
皇上下旨後,工部侍郎派了人緊鑼密鼓的把房屋修繕粉刷,裡裡外外的收拾了一遍,又調了大庫房裡的案几桌椅等一應傢俬擺進去,張蒼北老傢伙又從皇上的御花園裡賴了幾十盆菊花往後院裡一擺,把這一畝三分地兒收拾的舒舒服服。
姚燕語來的時候,這老傢伙正在後院擺了榻幾,靠在那裡曬著太陽吃著點心,抱著一本野書雜記看得帶勁兒呢。
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姚主薄來上工,也端的好陣勢。
身後跟著丫頭僕婦五六個,進門後,錦緞坐墊鋪上,軟軟的靠枕擺上。
院子一角,菊花從中,紅泥小爐支好,竹炭點燃,自帶的清泉水煮上,黑陶茶罐裡是自家茶園裡產的茶葉,用雕花錫紙包著,開啟後便清香四溢。
原本靠在窄榻上的翻著一本雜書的張院令聞見茶香方陡然抬頭,詫異的問:“什麼茶,居然這麼香?”
姚燕語微笑著躬身施禮:“下官參見院令大人。”
院令大人一擺手:“行了行了!別來這些虛禮兒了!趕緊的,把你那好茶給大人我端一碗來。”
“水還沒開呢,茶水還得等一會兒。”姚燕語一轉身,張蒼北老院令的對面坐下,低頭看了一眼老傢伙手裡的書——《桃花記》。
嗯?居然看野史雜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