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語的神色卻凝重起來,皺眉問:“嫂子,菡兒今天都吃什麼了?”
“怎麼了?”寧氏嚇了一跳,忙站起身來,“有什麼不對?”
“她好像是中了毒。”姚燕語眉頭緊蹙,“雖然症狀不是很明顯……”
“怎麼會中毒?!”寧氏頓時臉色慘白。
“奶媽子呢?”姚燕語轉頭問著旁邊的金環。
金環忙跑出去把奶媽子叫了進來。姚燕語二話不說把姚萃菡交給金環,便抓過奶媽子的手腕診脈。
“二姑娘,怎……怎麼了?”奶媽子嚇得慘白了臉。
“你也中毒了。”姚燕語看著奶媽子嘆了口氣,“你自己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奶媽子忙道:“倒也沒什麼不適,就是有些暈船。奴才之前沒這個毛病,還以為是因為前些日子坐馬車坐的,所以也沒在意。”
“所幸不深。”姚燕語嘆了口氣,吩咐翠微:“取銀針來。”
“姑姑,我不要扎針……”姚萃菡小姑娘嚇得往寧氏懷裡躲。
“菡兒乖,紮了針,肚子才不痛。”寧氏垂淚哄著懷裡的女兒,並捂住了她的眼睛。
姚燕語捏著姚萃菡的小手,從她的小手的虎口施針,以太乙神針的溫補針法把自己體內的一股氣流送進小姑娘的體內,然後先入心脈,再入腎經,把姚萃菡小姑娘身體裡的毒素透過汗液的方式排出來。
按說姚燕語練習八段錦到現在,身體裡的那股氣流已經可以自由控制了,但想不到的是施針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便覺得脖頸一陣痙攣,手臂似是不受控制的抖,情急之下她只來得及把銀針拔了出來。然後便倒在了地上。
“姑娘?!”翠微嚇了一跳,忙上前去扶她,才發現她家姑娘的臉色慘白,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
“妹妹這是怎麼了?”寧氏也嚇壞了,快去請二爺來!
“不要著急。”姚燕語扶著翠微的手慢慢地站起來,嘆了口氣說道:“我想我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哪裡出了問題?”寧氏都要急死了,為什麼去京城的路這麼不太平呢!天災**,他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我也中毒了。”姚燕語在一旁的涼榻上落座,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問翠微:“你剛剛給我吃的那些野菜叫什麼?”
翠微忙道:“有一種是水芹,還有一種是芸香菜。芸香菜咱們以前也吃過的,沒有什麼問題,難道是水芹?”
姚燕語皺眉吩咐:“你去看看,那水芹菜還有沒有。”
“二姑娘,救命……”門外有人無力的喊了一聲,然後是有人摔倒在地地上的動靜。
屋裡的丫鬟們都驚慌回頭,見負責做飯的廚娘面色鐵青倒在了艙外。
姚延意和衛章聞訊趕來,一時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直接就進了船艙。
“怎麼回事兒?!”姚延意一聽說有人中了毒,其中包括女兒和妹妹,當時差點沒栽進水裡。這會兒進來看見姚燕語的臉色,一顆心沉了又沉,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二哥不用擔心,除了那個廚娘,其他人應該都沒有性命之憂。”姚燕語忍著身體的不適,勸慰姚延意。
衛章的手在身側慢慢地攥成拳頭,沉聲問:“是有人在食物裡下了毒?”
“應該不是下毒,而是我們直接吃了有毒的東西。”
“什麼東西?”姚延意奇怪的問,“會有什麼有毒的東西出現在船上?”
“姑娘,您看是不是這個?”翠微已經跑去船頭灶火間找出一小筐子洗的乾乾淨淨的碧綠青菜,直接就端了過來。
姚燕語從小筐子裡撿了一顆青菜湊到鼻尖聞了聞,皺了皺眉頭,又把青菜掐開,聞了聞那汁液的味道之後,皺眉道:“就是它了!這個東西叫毒芹,也叫毒人參。長在沼澤地或者水溝邊,葉子像芹菜,全株有毒,花毒性最大。這種東西提純的毒素只需一酒杯,就可致人死亡。幸好——大家都吃的不多,而且這東西還沒開花。”
聽完這番話,在場所有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包括衛章。
“查!”姚延意沉默片刻之後,咬牙道:“給我徹查!船上就這麼點人,我就不信查不到兇手!”
寧氏則焦急的問:“妹妹,這毒可能解?”
姚燕語此時只覺得四肢無力,昏昏沉沉的只想睡,卻強打精神,說道:“我之前配過一劑解毒丸,應該能暫時緩解一些毒性,翠微去找出來,給大家分下去。等我恢復了,我會給大家施針解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