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婆獨有的馭蛇術召來密林裡的各種蛇把雲瑾從山溝裡給逼出來,他們絕對不會那麼快捉住他。
這邊表兄妹之間正說閒話,韓午從外邊匆匆進來,躬身回道:“回侯爺,衛將軍回來了。”
“真的?”韓熵戈頓時有了精神。這幾日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也不好擅自拿主意,都快煩死了。
“人已經進了山寨,兄弟們腿快已經報進來了。哦,對了,姚夫人也來了。”
“好!快去迎接。”韓熵戈高興地起身,剛走了兩步有回頭看雲瑤:“哎?你不去?”
“我困死了,回去睡覺了。”雲瑤懨懨的起身,卻往後面去了。
韓熵戈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往外去迎接衛章夫婦去了。
晚上,韓熵戈專門準備了接風宴。
當然,因為條件有限,接風宴很是簡單,也沒有多少人——江寧水師的將領傅綸,還有追隨衛章的唐蕭逸,趙大風,葛海,以及追隨韓熵戈的韓午,韓未等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
姚燕語和雲瑤雖然都是女子,但卻不做女兒家裝扮。都是一襲男女皆可的交領深衣,綰著獨髻,彆著玉簪,她們二人也沒有女子的忸怩之態,言行舉止落落大方,坐在一群糙漢子們之中,倒像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
韓熵戈率先舉杯,朝著姚燕語笑道:“我先說句大實話,這頓接風宴並不是給顯鈞的,而是給咱們的姚夫人的。夫人在嘉州兢兢業業,救人無數,為朝廷和百姓鞠躬盡瘁。我等男兒皆深深敬佩。”
坐在韓熵戈身邊的傅綸忙跟著舉起酒碗,笑道:“說句心裡話,末將打心眼裡為夫人趕到自豪。”
“你自豪個什麼勁兒?這裡有你什麼事兒啊?”韓熵戈轉頭笑問。
“咱跟夫人同時江寧人麼!”傅綸笑道。
韓熵戈又笑罵道:“瞎說!你充其量也就是在江寧任職,你老家不是汾陽麼?當我不知道你的老底呢?”
“那傅某在江寧呆了五年了,而且內子是地地道道的江寧人,如此算起來,傅某也算是半個江寧人了。所以,咱跟夫人這同鄉是做定了。”傅綸哈哈一笑,頗有點無賴的樣子,“夫人,某敬你一碗!”
於是眾人紛紛舉起自家的酒碗,一起敬姚燕語。姚燕語卻扭頭看著衛章,輕笑不語。
“嘿,都說夫唱婦隨是佳話,可這會兒你們夫婦也沒必要這樣吧?顯鈞,難道沒有你的准許,夫人還不能喝酒了?”韓熵戈不滿的瞪衛章。
“哪有。是她這幾日不怎麼舒服,實在不能多喝。”衛章臉不紅心不跳的抬手端起姚燕語的酒碗,“不如我替了吧。”
“將軍替夫人喝酒也算是天經地義。只是這替酒的規矩,可是一賠二。”傅綸如今跟眾人混熟了,也敢跟衛章討價還價了。
“行。”衛將軍毫不猶豫的點頭。
於是,這場名為給姚燕語接風洗塵的宴席倒成了這些男人的拼酒宴。
雲瑤捏著酒杯小口的呷著淡黃色的米酒,瞥了一眼姚燕語,低聲說道:“這些人想喝酒不如直說,還弄什麼接風洗塵的名頭。”
姚燕語輕笑著舉起酒杯朝著她:“不管他們了,我先敬郡主一杯,你為了保住我的那些書籍手稿,辛苦了。”
“不用謝。我也不是為了你。”雲瑤淡淡的舉起酒杯,跟姚燕語碰了一下,然後緩緩地喝了一口酒,卻不放下那隻銀質的酒杯,只是捏著把玩。
“不管公主是為了誰,但最終受益的是我。我就該說一聲謝謝。我幹了。”姚燕語微微一笑,仰頭把杯中酒喝乾。
“真是囉嗦。”雲瑤低聲嘟囔了一句,把自己杯裡的酒一口喝完。
那幾個糙漢子喝酒喝到了高興的時候,早就忘了初衷。在一片喧譁吵鬧之中姚燕語看著雲瑤一臉的冷清,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樣子,便忍不住低聲問:“郡主最近一直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是‘不是為了誰誰誰’。那我想冒昧的問公主一句,你這麼辛苦,還不惜中毒去做的事情,到底是為了誰呢?”
雲瑤微微一怔,修長的手指捏著空酒杯沒說話。她這兩年來一直習武,手指再不是當初的纖纖玉指,甚至早就有了一層剝繭,但依然修長漂亮,是那種乾淨清爽的美。姚燕語固執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半晌之後,雲瑤輕笑:“我是為了我自己。”
這次輪到姚燕語愣住了,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雲瑤的潛臺詞:我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做任何事都是因為我願意,與別人無關,更不需要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