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沉冤得雪,在天之靈也該欣慰了。但皇上的意思是,此時正是多事之秋,此事多說無益,況且老院令的事情早就蓋棺定論了,就到此為止吧。”
姚燕語聽完之後忙恭敬地跪在地上給皇上磕頭謝恩:“臣替恩師謝皇上隆恩。”
皇上擺了擺手,說道:“朕也不是為了你。張蒼北在朕身邊三十多年,兢兢業業,從無差錯。也算是為了大雲的醫藥貢獻了畢生精力。朕總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會那些害死他的兇手逍遙法外。”
“皇上英明。”姚燕語再次叩頭。
“起來吧,朕說過,你懷孕了就不要跪來跪去的。”說著,皇上又嘆了口氣,問道:“關於六科廊彈劾你在為師傅守孝期間懷孕的事情,你自己怎麼看?”
“是臣不知檢點,不敬師恩,罔顧聖眷。臣請皇上降罪。”姚燕語乾脆不起來了,直接跪在那裡回話。
皇上嘆了口氣,揉著眉心說道:“衛章馬上就到而立之年了,他們衛家人丁單薄,你又進門三年無子。如今這一胎也懷的艱難。朕本來對臣子的家事不願過問的,可家國天下,你們家裡若是不安穩,又如何替朕守好這天下呢!”
姚燕語心想這是要對自己作出處置了,於是忙躬身跪好仔細的聽著。
“朕也不能太自私了。你就趁著這個風頭回家去好生養胎吧。朕的脈案就先交給張之凌他們了。”
“是,臣遵旨,謝恩!”姚燕語再次磕頭。
“對了,你以後不常進宮了,素嬪的身子就交由寧翠微吧。今兒你索性再去給素嬪診個脈。”
姚燕語答應著退出,帶著香薷嫵媚往素嬪的素心宮裡去。
費盡心思,心力憔悴終於換來了片刻的安寧,出宮後回府的路上姚燕語就開始盤算著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安排。行到半路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姚延意這個難兄,便吩咐申姜:“先去一趟姚府。”
申姜答應著在前面的街口拐彎兒往姚府去。
姚府,宋老夫人正因為姚延意的事情不高興,戳著沉香木的柺杖教訓孫子順便給兒媳婦孫媳婦上眼藥,長篇大論說自己當年是怎麼教導兒子的,怎麼為兒子掌舵,看著他步步高昇的!
又感慨著如今到了孫子輩兒上居然出了這樣的醜事,就算是死了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云云。
說來說去,又把責任從王夫人這邊轉到了寧氏的頭上,總是她這個做妻子的不賢惠,不能攏住丈夫的心才讓他去那種花街柳巷生事云云。
寧氏那個冤啊!本來姚延意弄出這等事情她臉上就不好看,這會兒又被老太太罵,當時便拿了帕子捂著臉哭起來。
正鬧得不可開交時,二門上的人來回:“二姑奶奶回來了。”
王夫人這才暗暗地舒了口氣,忙吩咐寧氏:“快去迎一迎你妹妹。”
寧氏便止了抽泣拿帕子拭乾了眼淚,帶著丫鬟婆子們迎了出去。
姚燕語一眼看見寧氏泛紅的眼角,便知道她是哭過,因拉了她的手悄聲問:“因為二哥的事情受委屈了?”
寧氏跟姚燕語也不藏話,無奈的嘆道:“你二哥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知道的。他這樣做定然有這樣的的緣故。只是老太太揪著這事兒不放,剛把太太跟我叫過去數落了一通。又嫌我不夠賢惠,不能攏住二爺的心。”
“老太太年紀大了,就是愛找個存在感,嫂子別為了這些話傷心。”姚燕語忙勸道。
“道理我自然明白,就是心裡堵得慌。”
“嫂子別犯堵,其實那晚二哥去九菊閣是跟我一起去的。那不過是我們兄妹倆做的一齣戲罷了。現在時局太複雜了,我們一家子都在風口浪尖上,必然成為眾矢之的。”姚燕語說著,又自嘲的笑了笑:“從今兒起我也清閒了!也不用每日進宮給皇上請平安買了。”
寧氏頓時驚訝,忙問:“難道皇上真的因為你懷孕的事情而降罪了不成?”
“嫂子別擔心,降罪到不至於,既沒降職也沒罰奉,不過是不用進宮罷了。”
二人說話間到了宋老夫人的屋門口便住了口,進門後姚燕語上前去給老太太磕頭請安,被宋老夫人一把拉起來打量了一遍,說了些胖了瘦了的廢話,方又轉身給王夫人磕頭。
王夫人也一把拉住,笑道:“你身子重了,跪來跪去的不方便,以後請安就請安,磕頭就不必了。一切以孩子為要。”
姚燕語忙福了福身:“謝太太體諒。只是平日裡不在太太身邊,極少孝敬,偶然過來給太太請安,連頭都不磕,實在有違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