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害他兒子,害他妻子,這樣的仇恨若是輕易放過,堂堂七尺男兒將以何面目立於世上?!
安居院後院,小偏廳裡,燭光搖曳,窗門緊閉,把風雨之聲隔絕在外。
蘇玉安把丫鬟婆子們都打發出去,屋子裡只有自己和孫氏二人。
“說吧。”蘇玉安一撩袍角,在椅子上施施然坐下,“現在是四更十分,裡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夠你把事情說清楚的了。”
孫氏看著自己丈夫一臉的平靜,心底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憤怒。她冷笑一聲,轉身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端起一杯涼茶來猛地喝了兩口,又把茶盞狠狠地放回去,方怒聲反問:“二爺要我說什麼?”
“說什麼?”蘇玉安不怒反笑,“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以為封岫雲那賤婦是真的冤枉你,往你身上潑髒水吧?還有孫家的,她替你掌管著外面七八個鋪子,我不覺得封岫雲有什麼本事能收買得動她。不過一個妾罷了,難道還比你這個正房奶奶更有權柄?笑話!”
孫氏藏在袖子裡的手控制不住的抖著,半晌才又冷冷的哼道:“二爺說什麼,我不明白。”
“好,你不想說。我可以幫你。”蘇玉安冷笑點頭,“鎮撫司那種地方我想你是不願意去的,不過我可以把那邊的傢伙什兒拿回來給你享受享受。”
“我是你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正妻!”孫氏徹底的惱怒了,忽的一下站起來,指著蘇玉安斥道:“我一向以你為天,處處為你打算,你就這麼對我?!”
“哈哈!說得好!”蘇玉安拍了拍手,仰著臉與孫氏對視,目光陡然轉為陰狠:“我倒是要聽聽我的好夫人是如何‘處處為我打算’的!”
“你……你……”孫氏被蘇玉安殺人的目光盯著,膽子便漸漸地怯了,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又冷笑道:“二爺真是好壞不分!真是好糊塗!自從我進了這個家門,便看清楚了一件事——這個府裡,老侯爺看重的是世子爺!而太太最疼愛的是三爺!大長公主卻只疼孫女!二爺你算什麼?”
說到這裡,孫氏忽然大笑幾聲,又壓下聲音來,恨恨的說道:“你就是掉在坑裡的那一個爹不疼娘不愛,好事沒你的份兒,壞事從來少不了你的人!”
孫氏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尖聲質問:“我又算什麼?我不過是她封岫玉的陪襯!連姚鳳歌那賤人在大長公主面前也能壓我一頭!就算我給你們家生了兒子,也於事無補!我恨!憑什麼那個軟弱無能的封岫玉能成為侯夫人?憑什麼我要仰她姚鳳歌的鼻息?!”
“就憑著她姚鳳歌是恆郡王喜歡的女人嗎?!”孫氏在蘇玉安幾近崩潰的時候,驟然丟擲一記深水魚雷,把蘇二爺的理智徹底的轟了個粉粉碎。
“胡說!”蘇玉安猛然起身,揮手便是一記耳光,抽的孫氏一個趔趄倒在地上。他猶自不解恨,上前去一把揪起孫氏的衣領把她提到面前,咬牙切齒的罵道:“你想死的話請自便,我不許你扯上蘇家滿門!”
“哈哈……”孫氏此時已經忘了害怕,乾脆破罐子破摔了,“妾身以為二爺是響噹噹的男子漢,卻想不到竟膽小如鼠,還不如我一個婦人!你以為三年前姚鳳歌為什麼快病死了?還不是你的好母親下的手?哦,對了,當時太太可是親眼看見在太后的靈棚之後,還是三皇子的恆郡王握著姚鳳歌的手訴說衷腸!哈哈……天下醜事有十,你們蘇家便佔了七七八八。我孫玉嬌嫁給你,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混賬!”蘇玉安氣急敗壞,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抽過去,孫氏的另一邊嘴角也見了血,“你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把你打死!”
“好啊!來吧!”孫氏笑眯眯的看著蘇玉安,溫言軟語:“反正你們蘇家也不缺虐死妻子的丈夫,上行下效,這一點你倒是很像老侯爺。”
“你……簡直是找死!”蘇玉安抬手把孫氏丟到地上,轉身摘下了牆上掛著的寶劍。唰的一聲,寶劍出鞘,蘇二爺長臂一揮,劍尖如雪指向孫氏的咽喉:“你再胡說八道一句,我立刻送你去見閻王!”
孫氏乾脆把下巴一揚,露出雪白的脖頸:“好啊!我剛說了上行下效。等二爺老了,是不是也想看著宣兒跟你學一學這殺妻的本事?”
“你也不用拿宣兒擠兌我。你死了,我自然會再娶繼室,難道我還愁沒別的女人給我生兒子?你這種歹毒的女人死了,這侯府之中還能安寧些,孩子們也還可以健康的長大!”蘇玉安冷冷的看著孫氏,說道。
“蘇玉安!”孫氏再也無法淡定了。每個人都有一塊軟肋,孫氏的軟肋便是她的兒子。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