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試哪門,以決出今年年試的第一名。”
我雖在微笑,可心跳得如驚馬脫韁,無法使它平靜下來。
緊張之下,頭隱隱疼了起來。
周圍的一切全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我緊緊注視著阿玉,看著他靜靜走上前,看著他伸手進去,看著他取出一張潔白的紙片。
看著他緩緩地,開啟。
我的手輕輕捏成了拳,握緊再握緊。
阿玉落在紙上的目光一凝,似乎也是在平靜心情,他握著紙片身體微顫,沉默了片刻,靜靜轉過身來,幽深的眼裡如星芒融進,他微笑問我:“簡非,你相信不相信天意?”
天意?
血管裡奔流的血液,彷彿一點一滴地消失,寒意自心底寸寸升起。
阿玉把手中紙條遞給我:“你自己看吧。”
我費了極大的心力,才控制好手指,穩穩接過;
看。
“小心——”阿玉伸手穩住我的肩。
所有人的視線全集中到了我手中的紙條上,而我只知懇求地盯著阿玉的眼睛。
阿玉唇角一白,可卻注視著我,輕聲而決絕:“小非,這天下任何事,我都能答應你,惟獨這一件不行。”
血液似乎一下子抽空,我眼前一恍惚。
似乎聽到臺下一陣驚呼,似乎聽到簡寧的聲音,似乎還看到明於遠沉靜鎮定的雙眼……
“簡非,簡非——”
好半天才對上面前漆黑的雙眼,他凝視著我,眼底閃過沉痛之色,笑得清寂空茫:“好吧,我答應你。這一次,籤由來你抽。”
他轉身朝謝清玄優雅欠身:“不知書院可否破一次例?”
謝清玄看了看我,轉身詢問座中諸子。
無人提出異議,但絕大多數人只是茫然不解地看著我們。
只有深研班的,似乎隱約猜到了阿玉剛才抽到的是什麼。
阿玉輕輕抽過我手中的紙條,重新疊好了,放進陶罐,搖了搖,遞給我。
我看看他,慢慢伸手進去;
一個,兩個,三個……
似乎每一個紙籤都被我撫摸過,指尖全是汗,猶豫再猶豫,終於橫下心抽出一張。
開啟。
如墜世上最離奇的夢境;
卻怎麼掙扎也無法從中醒過來;
忽冷忽熱,汗溼裡衫;
一陣腥甜上湧,我用了全身的力量把它嚥下去。
阿玉一怔,看了看我手中的籤;
眼底剎那閃過的光華亮愈星辰。
紙簽在他白皙修長的手中輕顫;
他臉色奇異地蒼白,笑容既歡喜、清寂又溫柔無限:“小非,這一次你如何說?”
……說?
說什麼?
我靜立臺上,全身的力量只能用來維護自己不失儀;
頭腦空空空空,似乎碾過沉重的牛車;又似乎什麼也沒有。
阿玉看看我,把陶罐裡的紙籤一一取出:
每一個都不同,張淼並沒有作弊:
數藝、典章、茶道、史籍、古琴、圍棋、書法、繪畫、時論、策論、騎術、詩詞歌賦……
沒有射箭。
射箭的籤,此刻正在我手上;
這一簽,剛剛被一連抽中兩次。
呵呵,天意?
什麼是天意?
竟這麼輸了?
想起他曾說過的贏了之後的三個條件……
一股溫熱的液體自掌心涓涓而下。
明於遠沉靜溫和的聲音傳來:“簡非,別太介懷,輸了就輸了,只是一場年試而已。”
可我此時已聽不出他話中的暗示;
我只是極力微笑著面對阿玉:“我還沒有輸,我們去箭場比過再說。”
阿玉眉微皺,目光落在我左手上,一凜:“你……”
他深深看我一眼,把籤遞給謝清玄:“現在,我與簡非去進行第五輪比試。我的要求:謝絕任何人前往觀看。比試結果,會有人通知大家。”
說完,不待謝清玄回答,攬過我輕輕上躍,自南門掠出。
驚呼聲、議論聲潮水般從殿內湧起;又被迅速拋在身後,風撲面而來,呼呼作響;
一路睜不開眼,只覺得他似乎在帶著我一直向上、再向上;
不知過了多久,攀升的速度慢下來,再慢,終於他把我輕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