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搶收開始,林玉竹就覺得她的的腰已經不是她的了,她的腦子也不是她的了。
她只知道揮著鐮刀一刀一刀的割著麥子,不斷前進,汗水流進眼睛裡只能拿著袖子囫圇的擦一下。
脖子裡滿是麥皮扎的面板又癢又疼,可根本沒時間去管,慢一點就被身後撿麥穗的人催促。
好幾次鐮刀都差點割到腿,這還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呢。
這中間她就聽到遠處有陣喊聲,後來聽說是有人用鐮刀割到了腿,血流了一地,村長派人拿準備好的草木灰給敷上了,血這才止住了。
聽的林玉竹割麥子的手都是一抖,割起麥子來更加小心。
等下工鈴聲響起來,林玉竹緩慢的站起來,齜牙咧嘴的,腰上這個酸爽。
林玉竹在走回去的路上眼裡還晃著成片的小麥,這一上午把她累的真夠嗆。
等回到知青點才知道上午被鐮刀割到腿的人是張豔秋,王小梅在一旁衝她擠眉弄眼的滿滿的幸災樂禍,林玉竹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張豔秋這就是炮灰女配的悲慘命運嘛?
說實在的,她覺得張豔秋來農村裡後真沒過上一天如意順心的日子。
這會兒大家都很累,也沒人上前主動關心她,林玉竹跟她關係一般般,聽她受傷也沒打算去探望,有趙香蘭在一旁,好心也能說成壞的,她還是不費這精神了。
這讓王小梅腦補了一番,覺得林玉竹仗義,是因為跟她好才不去前院看望張豔秋的。
看著都回了後院的三人,趙香蘭進屋就跟張豔秋嚼起舌根來:“知道你受傷,後院那幾個一點反應都沒有,不說王小梅吧,那倆位可是跟你一起來的,理應互相照看一下,你看看…現在連面子情都不顧一下了,唉。”說完一個勁兒搖頭,替張豔秋感到不值的模樣。
張豔秋躺在炕上,臉色蒼白無力,眼睛紅彤彤的帶著點恨意,尖酸的說道:“她們一個個過得滋潤,哪裡會管我,生怕我貼過去呢!”
還別說,這三個人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還真都是怕她貼上去……
趙香蘭眼中有絲得逞後的得意,“唉,你也別太多心,可能都是年紀小還不懂人情世故呢,估摸著都是家裡嬌慣般長大的。”
這話裡自然不包括王小梅。
果然趙香蘭看到張豔秋眼裡閃過濃濃的妒意,心裡十分舒服,你看,不是她一個人嫉妒著她們。
她們這般招搖,怎麼可能不會讓人嫉妒。
誰讓她們那麼愛顯擺,又是蓋房又是買肉的,頓頓吃著細糧,尤其是李向晚和林玉竹二人,吃粗糧時候的表情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吃不慣似的,裝什麼樣子。
就她們有家人支援,就她們有錢?就那麼嫌棄她們要搬出去自己住。
呵,憑什麼都是女知青,就她過的苦,只要一想到張豔秋比她還記恨著她們,有人心裡比她還要苦,趙香蘭就說不出來的暢快。
趙香蘭靜靜的看著張豔秋,心裡想著眼前的這個傻子要是能做出什麼解恨的事情多好!
“還不是靠著勾引男人才過的滋潤,呸!”張豔秋氣恨的說道。
李向晚搬家的那天她就看到向北哥拿著一個包去了她那,在來知青點收拾東西的時候她無意中看到過李向北的那個包,包裡裝著全是票和錢,一想到這一包的票和錢都給了李向晚,她的心就火燒火燎般的揪著,揪的她想衝出去撕了李向晚那張狐狸精似的臉,看她還怎麼勾引人,如果沒有她…那向北哥是不是就是她的。
在廚房裡生火的董蜜蜜跑進屋裡,一臉好奇的問道:“誰勾引男人?李向晚?還是林玉竹?總不能是王小梅吧?”
趙香蘭尷尬的笑笑,解釋著:“不一定的事……”
“還能誰,她們三個人最漂亮的那個唄,就王小梅那矮戳子,她還想勾搭人?做夢!”張豔秋一臉嘲諷的說著,眼裡滿是怨毒夾雜著一些瘋狂。
董蜜蜜不知道張豔秋和王小梅的過節,也懶得了解二人之間的關係,她只知道張豔秋嘴裡說勾引人的狐狸精是李向晚無疑了,心思一下子熱絡起來,如果讓李向北知道李向晚是個水性楊花的性子,那她姐姐是不是還有機會。
“她勾引的誰呀?”董蜜蜜似乎很好奇的樣子無心的問著。
張豔秋沉默了。
董蜜蜜有些焦急,語氣不太好的追問道:“你說話呀?這話到一半的讓人聽的抓心撓肝的。”
趙香蘭冷眼旁觀的看著二人,心裡早就明白她們那點子心思,不禁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