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一層的層層疊疊,顏色鮮嫩嬌豔。
同黃藥師在同一個島上,看著同樣的風光,晏近輕輕摸著桃樹,嘴角翹起,很是開心。
低低的輕咦聲,接著有人摔倒,張開眼睛,望出去的是花如紅霞,千重錦繡,一個女子俏生生玉立,抬頭看那花兒吐豔,白衣如雪,點點紅櫻圖案綴在袖口裙襬,人在花下,衣袂飄動,風吹過,抖落的花瓣紛紛紛揚揚,一時間不曉得是人如入畫,還是畫中人活生生現身。
“你,你………………是人是仙?”他失神地喃喃問,自幼時在桃花島,聽聞過島上有花仙子,只不過他從來未曾親眼目睹,難道隔了二十年竟然實現童年美夢?
晏近聽到問話,左看右看,並無他人,於是掉頭望去,快步走近他,伸出手扶他起身,笑吟吟道:“我不是人嗎?”這人面色極差,消瘦蒼白,眉宇間愁鬱難解,似有無窮心事難遣,卻無損給人溫柔敦厚的印象,聽到她回答,臉上略有不安,不好意思道:“我還以為,你是花仙子呢。”撐著柺杖,另一手搭在她肩上,直起身子,馬上鬆開手,道:“多謝姑娘。”
他有一條腿行走不便。
晏近眼睛閃閃發光,道:“你是馮默風嗎?你幾是回到桃花島的?陸乘風梅超風有沒有也一起來了?”真好,起碼三個弟子都在身邊,師徒多年重逢,黃藥師是不是很高興呢?
“你認得我?”他遲疑,就在此時,另一個男人緩慢行來,步伐雖慢,但十分穩定,不須柺杖相助,正是早先在歸雲莊見過的陸乘風,馮默風一看到他,面色一變,低下頭,道:“我先走了。”徑自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陸乘風本來是要追上去的,但看到某人津津有味地注視他們二人,滿臉好奇,倒是停步。
有不認得的人踏上桃花島來?這可稀奇。
“停,別問我是人是鬼是仙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晏近搶先阻止他問出口,老是重複問這些問題,她都答了還是要再問,大人記性真差勁。
陸乘風黑幽幽的眼珠閃了閃,微微一笑,道:“那在下便不過問,只是,姑娘怎麼認得我馮師弟?”
晏近坦白道:“我猜的。”跟著興奮地道:“你在這裡,他也來了,那麼梅超風呢?”
陸乘風凝視她一眼,看不出這小姑娘有什麼企圖,她似乎只是單純地打聽,而且,對桃花島很關心?“梅師姐也在島上,不過她遇上仇敵,一隻手廢了,功力也受損了大半。”
對於那個鬼魅般的女子,晏近並無多大印象,她側頭,問:“那傻姑呢?”如果傻姑還是傻不愣登,黃藥師又說要將所學儘教授於她,豈不是大吃苦頭被她氣得暴跳如雷?哈哈,這世上不聰明的人,可不止她一個哦。
陸乘風沉吟片刻,道:“小曲暫時在歸雲莊。”他自恢復行走能力,便將所有事情都交託給精明強幹的兒子,一身輕鬆,決意是要留在桃花島與那人相伴一生,再不理紅塵俗事了,只不過,那人卻避他如毒蠍。
他驟然沉重起來,晏近暗中猜測,又是一個為情所苦的人,根據霜昕的理論,但凡男女有煩惱,不是為名利所驅,就是為情所困,陸乘風當然是第二種了。
“喂,你別跟黃藥師說見到我哦。”她眨眨眼,豎起食指抵在唇上噓了一聲,她偷偷來桃花島的事,讓他知道了又生氣了那可與她的初衷不符。
也不等他回答,纖腰一擰,飄然掠過桃樹,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花林間。
陸乘風大奇,這輕身法無疑是師從桃花島,誰教她的?能在這裡出沒,看起來熟悉地形,又知道他們師徒恩怨,還直呼師尊姓名,偏生又是個年輕女子……………他心中浮現起一個極其可怕的想法,馬上搖頭,算了,他也沒膽子跟師尊提及,難道他敢問黃藥師是不是藏了一個女子在島上與他是什麼關係?師尊大人的私事,他們一概不能插手的。
東邪門下雖然知道桃花之約,但沒有人敢當面問他,是不是僅僅在約一個人同看桃花?這種有可能牽涉到兒女情長的事,給他們一萬個豹子膽也是斷然敢猜不敢問的。黃藥師對師母何等情深他們自然明白,忽然冒出一個人來,還弄得轟轟烈烈天下皆知,三個徒弟暗地裡想入非非,卻不敢互通訊息私下透風。
這可是個雷區。
陸乘風還隱隱約約心中有個底,當時和師尊大人一起的那個酷似師母的少女,後來證明不是小師妹,師尊要找的人,是不是她呢?那為什麼又會分開的?找回來了又能怎樣呢?
如果不是晏近改了外貌身形,他見到她馬上就會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