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含妃緩緩鬆開手,杜鵑趕緊收回手使勁的揉著,只這一會兒功夫,她覺得手都要斷掉了,也不知主子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你是說我絕對不可能生下這個孩子?”含妃半撐了身直勾勾地盯著錢大夫,低頭跪在地上的錢大夫只覺一股寒意從背上直竄入頭頂,喃喃道:“草民沒說絕對……”
“你已經說了!”含妃不斷做著深呼吸,想壓下油然而生的怒氣與悲涼,她與表哥的孩子,竟然要夭折在腹中,不能看這世間繁華一眼……
杜鵑討好的湊近道:“娘娘,不如奴婢去曲妃那處,請衛太醫過來診治一下,也許還有轉機也……”剩下的話被含妃那凌厲的目光扼殺在嘴裡:“虧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竟是一點腦子也沒有,與曲妃說,那不是與虎謀皮嗎,我容不下她,她又何嘗容得下我,請了衛太醫來,只怕我這孩子連最後的一線希望都沒了,何況……我腹中孩兒保不住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們幾個都給我記住了,把嘴閉緊點,要是走露了一星半點的風聲,我絕不輕饒!”
看諸人都忙不迭地應下後,含妃才揮手示意他們都出去,而她自己則撫著隆起的肚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二十七章 母與子(3)
時光日復一日的過著,雖然緩慢卻無法止住,只能被動的接受,人這一生,被迫接受、習慣的事有太多太多……
一如無惜所言,今年的冬天特別冷,雪飄飄揚揚,時不時從天空飄落,往往地面的積雪一撥未化另一撥就已經覆上了,反倒是越積越厚,府裡但凡有點地位的主子都在屋中燒起了炭,除了必要的請安外均縮在屋中極少外出。
在此期間,趙肅儀幾次求見阿嫵,均被其以身子未全好給不軟不硬的擋了回去,令得趙肅儀弄不明白阿嫵的心思,照說她肯在無惜面前隱瞞,應是有意示好,可如今為何又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就在趙肅儀萬分不解的當口,阿嫵的身子在衛太醫的精心調養下已經大好,便是下床走動也無妨,翌日,阿嫵便領人乘了暖轎進宮面聖,至於她去做什麼,無人知曉。
紫禁城於無數人來說,都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那裡住著天底下最尊貴最富有的人,而能夠走進這裡的,不論是奴才還是主子,都高人一等。然,又有多少人知曉,在看似富麗堂皇的宮庭裡,埋葬著多少女人的青春韶華,又有多少人到死都沒能再走出那紫禁城一步!
身為妾室卻能自由出入紫禁城的,阿嫵是唯一一個,一切只緣於她莫名的投了建德帝的眼緣,讓他對阿嫵令眼相看,不止派太醫駐府裡時刻照顧。還允其可以隨時出入紫禁城,這樣的殊榮是多少人豈盼不得的。
阿嫵讓轎伕在外等候,自己帶著兩名侍女由神武門入內,她先去了辛貴嬪所在地長春宮偏殿,方一入內。便覺有暖盈之氣迎面而來,將一身的寒意盡皆驅散,抬眼望去,只見殿中燃著一盆通紅的炭火,不時發出輕微的響聲,看來這次內務府倒是沒剋扣辛貴嬪應有的用度。
辛貴嬪看到阿嫵到來甚是高興,這偏殿幾與冷宮無異,除了無惜隔三差五會過來請安外。再無其他人願意到這裡來,雖她性子素來安靜,但到底也覺得有些寂寞。
兩人對坐著聊了好一會兒,對於辛貴嬪問起自身近況,阿嫵雖說得輕描淡寫,但辛貴嬪還是聽出了些許,輕嘆無語,她在宮裡這麼些年,又有什麼不知道,想當初自己不也是這麼過來地嗎?唉。不止是後宮才有是非紛爭,但凡有女人的地方都免不了這些事。
安慰過後,辛貴嬪又叮嚀了阿嫵幾句,待得知阿嫵要去養心殿時。她瞅了外面的重重積雪道:“怎麼?有事要求見皇上嗎?”
待得阿嫵點頭,她又道:“路上的雪雖已有人掃去,但難免溼滑,不若我叫人抬了肩輿送你過去?”
肩輿是宮中娘娘代步乘用之物,同為四人抬,一般只貴嬪以上者方准許使用,辛貴嬪雖已受冷落多年,與居冷宮無異。但她的位份畢竟擺在這裡,皇帝一日沒下旨廢她,她便還是貴嬪。
阿嫵拗不過辛貴嬪,只得領受了,乘在肩輿上,由得四個內監將她抬到了養心殿。建德帝換下朝服後。正坐在裡面批閱奏摺,聽內監稟報說阿嫵求見。他稍一愣神,放下手中硃筆命其進來。
“定璇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阿嫵扶著侍女的手盈盈下跪,雙膝未及地便被建德帝和顏叫了起來:“罷了,這裡也沒外人,不必行大禮,坐著說話吧。”隨著他的話有宮女端來繡墩讓其坐下。
“這麼冷的天兒怎麼想起進宮來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