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馬上又忘了。
“不是,”我說,“據我所知不是。”
我們靜靜看了一會兒。“虧我們為了維持假象還費了那麼大的勁。”凱特說。她所說的假象是讓人認為你看到的就是實情而不是電視節目。我們儘可能把工作人員掩藏起來,可是螢幕上出現一個赤身裸體的攝像師,倒是有點瑕疵。
“我不知道我們是該把他開除,還是祈求靠這個拿個艾美獎。”傑瑞米說。
螢幕上的動作達到預期的結果,埃裡停住帶子。我們面面相覷,感到頭暈眼花。
“事情鬧大了。”傑瑞米說,“比我們期望的要嚴重。”
“能不能用?”我問。
“這個嘛,能用的顯然不多,”他說,“不過,還是可以的。你不覺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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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芭芭拉(5)
我們全都看著奧利弗。他聳聳肩。“當然,賈斯丁簽了所有棄權書,我們可以播出我們拍到的任何畫面。”他拿起一本拍紙簿,記下一些事。“我們需要問一問肯恩,不管你喜不喜歡,他現在也是節目裡的一角了。而且他也需要籤一份棄權書。”
“我明天早上去找他。”傑瑞米說。
“他不能繼續為節目工作了,”奧利弗說,“這明顯和合約裡的‘利益衝突’條款牴觸。即使是工作人員,也不能讓他的出現汙染比賽。明天預計要離開的是誰?”
“奧斯丁。”埃裡說。當比賽繼續進行、參賽者數目逐漸減少時,我們就將工作人員稍作調整。有時候一個攝像小組會被重新分派工作———支援其他部門,拍些各地鏡頭;有時候資質最淺的就直接送他們回家。
“好,弄清楚他能不能繼續待下去。但是千萬不要叫肯恩走,我們也許會需要他。現在洛杉磯是什麼時間?”
“上午十點。”是製作助理傑克瑞,他看起來像個被逼熬夜的小男孩,“日期可能要減一天。”
“幫我打電話找法律顧問。我要知道他們對這件事的反應。”
房裡所有人又一陣風似的在四周展開活動,我靠回椅背觀看著。清酒已經冷了,但我還是拿起來啜飲。我可是花了很久時間才抓到這個位子:這張沙發,這個臨時主控室,這個燈光閃亮的東京夜晚。這是我的某個開始,也可能不是。明天,我就會到另一個國家,看著這場比賽以意料之外的方式展開。但是今晚———今晚,我就在這裡。
17 卡爾(1)
我被電話鈴聲吵醒了,但完全不想動。比賽到了這時,倒時差累積下來的疲憊和壓力開始顯現。我累得整個人都傻了,睜開眼睛就好像被人用拳頭打過一樣,還感冒、鼻塞,昨晚顯然是張著嘴巴睡覺的,舌頭像是用幹泥巴做的。
我拿起話筒,用嘶啞的聲音應了一聲。一個禮貌而有外國口音的錄音聲:“這是您的喚醒電話。現在是清晨六點三十分。”我掛上電話,四下張望找羅拉,但是另一張床已經空了。我聽到浴室有放水聲。昨晚我們沒說什麼話,差不多是沉默著坐車回旅館,然後處理尷尬的睡在同房的事。昨晚睡得斷斷續續,起因是一臺過度勤快的空調和一隻認定在清晨四點三十九分有一場無法想象的鳥類危機發生的鸚鵡。我感覺自己像在度一個非常奇怪的蜜月,新娘睡覺時發出哀傷的聲音,新郎穿襪子碰到水泡嗚咽哭泣。
我飛快起身穿上衣服,擔心羅拉會從浴室走出來,看到我擺出“中年裸男一隻腳伸到空中”或“粗壯男彎腰繫鞋帶”的不雅姿勢。不過她沒有,等她帶著雖有倦容但打扮光鮮的模樣終於出現時,我已經穿好衣服,疲憊的身體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早安。”她說,並對我露出堅定的笑容,“照顧鸚鵡的人來了嗎?”
“沒有,”我說,“還沒有。”他們不放心我們照顧鸚鵡、給鸚鵡吃東西,這似乎是明智之舉。
“我忘記問了,”她說,“你的鸚鵡有名字嗎?”
“小瑞奇。”我說,眼光盯著天花板。突然間我覺得憂傷,不知道我們每個人要怎麼面對一切,“是傑夫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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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時所有隊伍都到了,全部按新組合坐。緊張的氣氛瀰漫四周。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如果目光殺得了人,我相信我們早就死光了。
我看到傑夫站在自助餐旁,就向他走去,拍攝小組跟在身後,艾略特負責攝像,米夏負責收音。我希望艾略特能拍幾個自助餐鏡頭,這裡的早餐相當壯觀(昨天一天的魚和醬菜之後,也讓人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