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落雪,直由身後左上方空中折落下來。
非僅如此。
隨著斷樹落雪的同時,一條人影,怪鳥凌空般地陡然拔起,直向丈許外另一棵更為高大、枝葉茂盛的巨形杉樹上撲去。
秦老人、孟天笛二人胯下座馬,驚嘯一聲,忙不迭閃身向一邊躍開,躲開了猝然折落而下的巨大斷樹。轟然作響聲中,飛雪四濺,斷枝如矢,聲勢好不驚人。
卻於此驚亂的一霎,兩口樹葉飛刀,飛電流穿,已自對方手上擲出,自空而下,猝然飛臨,雙雙取向二人前心要害,疾射過來。
擒
卻不知怎麼一來,隨著秦老人略為抬起的手勢,兩口飛刀,竟然全數到了他袖子裡。
便在此同時。
孟天笛已自馬背上飛身拔起,“呼——”一縷輕煙般的輕巧,飛身上了樹梢。
那人一雙飛刀落空,眼看著孟天笛的來勢,哪裡再敢逗留,更疾速拔起,二度騰身,向另一棵大樹攀去。
一遁一追,霎時間數度起落。
空中滿是人影,加以群鴉鼓譟,氣氛極是淒厲。
墨羽繽紛裡,大群烏鴉已落向地上的馬屍。
秦老人策馬一隅,只是抬頭看著,彷彿他是局外人,眼前一切,全然與他無關。
孟天笛施展輕功“一丈雲”身法,一連三個快速起伏,終於迫近對方身後。
那人一腳踏向樹枝,有感於身後的強大勁道,左肩下沉,風車似的一個疾轉。
兩個人可就照了盤兒。
秦老人果然沒有猜錯,真的就是那個下書之人。
刀削過的半邊臉上,滿是猙獰。
藉著他猝然轉身之勢,一雙冷森森的劍鋒,交織出半天銀光,雙雙直劈而下。
孟天笛可也不含糊,早防著他了。
呼地冒了個變兒——輕功身法裡,這叫“拔尖兒”,全憑丹田一氣,施展時形若虛幻,有鬼神不測之妙。
無疑的,便是他家學淵源“一丈雲”身法中之佼佼了。半面人雙劍是怎麼落空的,自己縱然還摸不清楚——敵人孟天笛卻己似幽靈,落在他身後。
看到這裡,秦老人亦不禁為之點頭讚賞不已……
半面人再想回身,哪裡還來得及。
更何況昨夜新傷未愈,身子骨總是有欠利落。
隨著孟天笛凌厲有勢的“劈空掌”力,半面人終是無能得逞。
腳下一沉,“咔嚓”踩折了一截樹枝,整個身子,從空中掉了下來。
他卻是強悍得緊。
即使如此,落下的身子,還有所冀圖。
“撲通”而墜,緊跟著猝然彈起,一雙長劍匹練般劃出兩道銀光,隨著他蛇也似的穿身勢子,直向馬上的秦老人身上扎去。
這一手確是始料非及。
秦老人卻是穩得很。原意是不想動手,偏偏卻非逼著他動手不可。
座馬嘶聲裡,秦老人仰起的身子,眼看著就有墜馬之危,他卻是“危”而不亂。
馬勢乍起,他的一雙枯瘦手掌,已自拍出。半面人即使作“困獸之鬥”,亦不得逞,極似受阻於秦老人拍出的掌勢,陡地就空一個斤斗,摔落在地。
這一下摔得不輕,手中長劍亦為之出手。
一個“鯉魚打挺”,半面人再一次挺身而起,卻已是慢了一步。
空中人影乍落,宛若大星天殞。
帶著大片疾風,孟天笛已是自空而墜,掌中長劍銀蛇吐信,光華猝閃,已比在了對方咽喉之上。
半面人幾已站起的身子,緩了一緩,又坐了下來。
“不要殺了他……”秦老人出聲喝止,緩緩策馬而近。
孟天笛一口長劍,光華璀璨,半面人膽敢稍有異動,定將難逃白刃穿喉之慘,一時間,那一張原本就已失色的臉上,更不禁浮現出灰白的悽慘。
“哼……你們打算怎麼樣?想嚇唬你家二爺麼?告訴……你們,兩位老當家的可是已經動身來了……你們還……想……”
話聲未頓,已為孟天笛的劍氣,直逼咽喉,力道尖銳,使他發出了一串驟哼,陡地接觸到孟天笛凌厲的眼神,一時便不再出聲。
孟天笛這才把對方這個人看清楚了。約在五旬上下,蓄著一叢短髮,由於小半邊臉,整個為刀劍削落,看上去有稜有角,右面斜吊下去的眼角,嵌著滾滾欲墜的眼珠子,真個邪氣得緊,即使看上一眼,也有毛髮悚然、無比陰森之感。
秦老人已